茶花坠落之处,未见一片花瓣,乃是整朵而落。

沈沅槿眼尾的余光瞥见那朵妃色的花,下意识地想要将其拾起,却又无能为力,只能用手背将其甩开些,不让陆镇沾染到它。

她的这一细小举动引起陆镇的注意,忆起晨间陆昀为她簪花的那一幕,原本将要熄灭的怒火再次席卷而来,烧得他几乎理智尽失,顿时按下她的腰让她整个人都伏在褥子上,结实的胸膛笼罩住她,几乎将她钉死。

“这般喜欢他送你的花?”陆镇在她耳边说话,捡起那朵花捏成碎花扔至床下,“娘子有心护着他送你的花,这朵花可还受得住?”

沾染了花香的那只手往下沉,捻住蕊玉。

沈沅槿启唇咬住手背,不知是第几回失控发灿,眼泪像是断线的珍珠串子,漱漱而落。

好容易挨到三回过后,陆镇方从她的身后离开。

沈沅槿轻舒一口气,疲惫地将脸埋在褥子里隔绝视线,呼吸又轻又浅。

“先用膳不迟。”陆镇道出一句模棱两可的话,随手别来一条被子盖在沈沅槿的身上,披上外衣,扬声唤来姜川。

姜川断断续续地在美人靠上眯了大半个时辰,听见陆镇的声音后立时醒了瞌睡,他因知晓里面的情况,并不敢贸然入内,只站在门外问自家主子有何吩咐。

“先送热水进来,再去厨房传膳。”陆镇平声说完,往床沿处坐了,俯身用指腹拭去沈沅槿眼尾的泪痕,再将她的鬓发捋至耳后。

女郎约莫是累坏了,他才离了她不到小半刻钟的时间,她便已阖上双目沉沉睡去,眉眼亦微微蹙起,大抵是身上不大爽利的缘故。

她太瘦了,那红绫被盖在身上,亦不过隆起小小的幅度。陆镇抚上她的眉,正欲将其抚平,隔扇外传来姜川轻轻叩门的声音。

陆镇起身坐回外间,让他进来,起身走到面架前,先从桶里舀一瓢水净了手。

春日未至,窗子开得不大,屋里的气味还未散尽,姜川不动声色地拧了拧眉,请陆镇示下后,将窗子撑得开些,以助空气流通。

“这里无事,你先退下,叫厨房晚两刻钟后送膳过来。”陆镇说完,将柔软的绸缎巾子放进盆中沾湿。

姜川始终低垂着脑袋,目不斜视得恭敬道声是,蹑手蹑脚地本出门去。

门轴转动,合上。陆镇坐回床边,掀开被子的一角,拿热巾子擦去滑腻物后,清洗干净,敷在红肿处。

被中的女郎因陆镇的举动蹙了蹙眉,片刻后,似乎觉得温热处好受了些,舒展眉头。

陆镇观她不再皱眉,心里也跟着生起一抹熨帖感,恍然发觉,不独是和她做时能感到餍足,与她在一处照顾她时,亦能得到满足感,仿佛自己完成了一件值得骄傲的事。

陆镇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样怪诞的想法,他只知道,此时此刻,他是真的想要照顾好她。

褪去衣物钻进被窝躺在她身侧,大掌覆在她的小覆上,极耐心地轻轻揉着,为她缓解周身的不适。

不那样对她时,她的覆竟是这样萍,没有半点异样。倒也难怪她每每都哭得那样伤心,想是称得厉害。

两刻钟后,婢女提了精美的雕花食盒进屋布膳。

陆镇熟练地落下床帐隔绝外界,令人布完膳后即刻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