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镇见她使性子,也不恼,耐心洗去她身上的泡沫,抱人出浴,让她在条案上坐了,目光逡巡在她的一双明月间,极力克制住舀上去的冲动,取来巾子为她擦去水渍。
浴房里备了两套女郎穿的衣物,皆是陆镇照着上回的尺码让尚服局用名贵的绸缎夹了棉缝制而成。
“娘子原先的那身衣裳是穿不成了,孤命人备了新的,娘子瞧瞧这颜色和样式可还合你的意。”
不论合不合意,当下她都没有别的选择,总不能光着身子出去。
沈沅槿瞥了他手上的衣裙一眼,原没抱什么期待,却不想,竟是她平日里钟爱的天青色和藕荷色。
沈沅槿惊讶于陆镇记得她喜欢的颜色,还未回过神,耳边便又传来陆镇询问的声音,“娘子想穿哪件?”
“就这件吧。”沈沅槿随意指了一件。
陆镇依从她的话,留下藕荷色的那一套,先伺候她穿里衣,没话找话:“娘子可还记得,四年前,孤戍边回长安的那一日,娘子穿的便是藕荷色的春衫。”
沈沅槿虽偏爱藕荷色和天青色,却也不是只有这两种颜色的衣裳,嫩鹅黄和妃色也是她常穿的颜色;四年前陆镇回京那日,于沈沅槿而言并非是什么要紧的日子,又怎会记得那日自己穿了什么。
“不记得了。”沈沅槿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因是回屋安寝,不必穿那诃子,沈沅槿不必担心被他勒着,便由着陆镇替她系衣带。
陆镇轻拍她的小腿示意她起身穿里裤,待她照做后,张口搭话:“娘子记不记得都不要紧,孤记得就好。”
沈沅槿听后,忽然很想问一句他记这个做什么,未及发问,陆镇又叫她抬腿。
双腿酸软,仅是抬起一条腿,重心便有些不稳,差点没站住,好在陆镇及时横出一条手臂让她扶住。
二人离得近了些,煺间的风光一览无余,陆镇滚了滚喉结,想起她那处还没上药,索性将那里裤的腰带系成松垮的结,襦裙的带子则是正常系。
陆镇胡乱披了外袍,抱她回房,擦过药后,问她陆昀可有伤着过她,可会像他这般亲自为她清洗,上药,穿衣,处处精心伺候。
陆昀待她足够温柔,也足够耐心,于房事上,更是迁就她,从未像陆镇这样霸道凶悍地对待过她;何况陆昀也没他那样簇达吓人的...沈沅槿暗暗想着,到底没好意思答话。
迟迟未得到沈沅槿的答复,陆镇几乎可以肯定,她同陆昀维持夫妻关系的那三年,从未用过那样的药。
陆镇作为男人的自尊心和自信心得到极大的满足,旋即凝眸注视着沈沅槿的一双清眸,得意洋洋地道出令人耳热心跳的话:“娘子跟他的那三年里,从未用过消肿的药对不对?孤让娘子尝到了前所未有的体验,娘子该感到畅快才是,何故做出这扭捏之态。”
沈沅槿越听越觉得他的这番话不正经,侧身躺下,轻声道一句“我困了”,闭眼装睡。
陆镇知她这是脸皮薄,羞了,偏又无法辩驳他的话,故而只能选择逃避;陆镇心里高兴,吹灯后躺到床上从后面抱住她,“今日来得仓促,没来得及带娘子赏赏此间的景致,好在明日还有大半日可供娘子赏玩。”
屋里落针可闻,回应他的仍是一片寂静,陆镇亦未再多言,将鼻息埋在她的脖颈处,嗅着她身上清幽的女儿香,心安无比,不多时便浅眠过去。
翌日,年初三,日出东隅,白云悠悠。
陆镇率先醒来,他怀里的女郎昨夜受了许久的累,这会子还在他的臂上枕着,睡得安稳香甜。
时值冬末,天还未热,他的身上很是温暖,沈沅槿由他抱着,并不排斥,反而在冷些的黎明时分不自觉地环住他的腰,脑袋也不知怎的枕在了他的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