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手全部放出来,把浴室挤得满满当当,纷纷去争抢那冷水,将触手表面的体温降下来。

它们和大多数深海生物一样,喜寒不喜热。发情期这几天把它们折磨得够呛,体温高得分泌不出粘液来润滑身体,原来的粘液蒸发成一层白色的东西凝固在触手上,十分难受。

除了面对祁元时能打起精神,其它时候都是蔫蔫的。

明昭没有去找祁元那几天,触手一直在泡冷水,水温热了就换冷的,来来去去几趟。

若非如此,明昭早就压抑不住,用触手将祁元卷入房间,关起来。

明昭闭眼,任冷水漫过眼睛和鼻梁,轻喘着动作。然而过了许久,依旧无法出来。

明昭皱眉,关掉冷水,用浴巾随意擦了擦身体,便出来了。

明昭不知道其它天灾进阶会不会如他一样需要度过发情期。

这几天明昭对发情期体会最深的,是无时无刻的干渴,火燎烧的体温,触手极度渴望着祁元,想从他身上得到任何能缓解燥热的东西。

理智和本能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中,明昭能感觉到,只要体内的火再燃烧得旺一些,他便会像之前那样失去理智。

生存和繁衍是触手的本能,当这两者都与祁元有关时,表现出来的便是深夜明昭一睁眼,看见的就是祁元的房门。

他原应该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熟睡,现在却站在灯火通明的走廊里,走廊尽头的窗户外是深沉的黑夜,面前的门板后面,是祁元轻缓的呼吸声。

触手早已经按耐不住齐齐趴在门板上涌动,明昭如果不及时醒过来,它们很可能会冲破这一扇对它们来说薄如纸片的门板,将祁元全身缠绕起来。

想要。

想吃。

好渴。

明昭就那么站在门外,目光沉沉。

他没见过祁元睡觉时候的样子,但根据房间里的呼吸声,不难想象祁元应该睡得板正,是那种规规矩矩的睡姿,睡着的时候很安静,眉目平和。

明昭在门外站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回到自己房间。

一连几个晚上都是如此。

祁元毫无所觉。

明昭捏着触手,眉间带着点阴郁,使他整个人气质都偏向冷感。

“再忍忍。”他道。

堪称空旷的客厅里,只有明昭一个人,还有十几条触手。

明昭随意捏着触手,或轻或重,有点漫不经心,眼眸望着某个方向,微微出神:“明天看看,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