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江言的肚子咕叽一声,许久没按时按点进食的肠胃有了饥饿反应。唐誉揉着耳朵劝:“智者不入爱河,不至于。”
“唐誉哥,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找周高寒对峙啊?他现在很猖狂,我怕我说话不清楚。”唐基德忽然抬起小脸。
唐誉摇了摇头:“你们去,我都毕业了,掺和这里面的事情算什么。”
“你以前是不是在财务办公室里养了一棵滴水观音?”江言低着头理账,声音不胫而走。
唐誉垂了下眼皮,黑压压的眼睫毛瞬间压在下眼睑一整排:“死了吗?”
“不知道,被周高寒给扔了。”江言假笑了一下,“还有白队办公室里那棵。”
以前的账目不是自己过手,就算自己和唐基德拿着证据去找,不如唐誉亲自去。江言收起了眼泪,智商重新占领了大脑高地,他能从唐基德办事风格上看出唐誉的影子,自然也就知道有人不是顺路过来。
管过道馆的江言可能不懂学生会,但他懂能让白洋放心交账的人肯定不一般。
唐誉的手还在咖啡杯上握着,香气袅袅,屋里暖风又强,像吹得人昏昏欲睡。
“我就知道周高寒不是什么好东西,偏偏去年有人不相信。”唐誉喝了一口咖啡。江言又笑了笑,这次不是假笑了。智者不入爱河?呵。
金丞已经回了白洋家,白队不在,客厅里就他一个人转悠。坐在客厅中间,金丞抱着小熊,感受内心排山倒海的思念。刚才走进宿舍的一刹那他就很想江言,特别是看到了他挂在床边的队服和刚刚洗好的道服。
金丞控制不住地想要靠近它们,走过去偷偷闻了闻,心脏止不住地乱跳。还是那股子药香,熟悉的药香不仅包裹在衣服上,也包裹在金丞的皮肤上,让他想起那些亲密交织的日日夜夜,难舍难分。
自己真的不喜欢江言了吗?金丞很肯定,不是。
自己只是生气,但分手的苦他也尝到了。
经历过这么多天,金丞也冷静不少,人在争吵瞬间确实没有理智,但不代表伤害容易平复。两个人相处最重要的还是细节,金丞总是梦见江言的点滴,他能从那些磨灭不掉的接触中感受到所谓“爱情”的东西,别人都说很缥缈,但他拥有过。
江言他……并不是骗感情的人啊,他对自己多好呐,金丞懂。
况且自己在这段感情里也绝非坦诚,就像是两个套着壳子的人在爱来爱去,只能慢慢剥掉才有真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金丞已经打开了客厅的大灯,将那只录像小熊放在了桌面上。
录像灯亮起来的一刹那,金丞的嗓子都快噎住了。
“王八蛋,你怎么能骗我……你怎么能拿生病这件事去骗一个病人。”金丞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想要和江言说说心里话。
学生会办公室里,周高寒和财务部的组员们正在收拾桌面,学校要他们肃清,他们就搞肃清活动,但清来清去,留下的还是自己人。
“院领导说,咱们这学期的校活动有点少。”有人对周高寒说。
“怎么少了?各院系都有吧,表演系那边都排出话剧了呢。”周高寒说,“大不了下半学期多搞几回,田径队这边也搞几回。金融那边就搞辩论赛,弄个礼堂就行了。”
钱怎么花出去,怎么留下来,每个人心里都有数。体院搞活动最便宜的就是田径队,拉个操场出来就行,连赞助商都不用找。最费钱的,其实还是游泳和跳水。至于篮球那种大型比赛,学校还有篮联部,他们自己花自己的。现在天色已黑,周高寒将笔记本合上,和财务部说:“今天就到这里吧,先撤。”
随着一台一台笔记本电脑接连合上,大家也准备离开。就在这时候有人敲门,周高寒不耐烦:“谁啊,都这时候了。”
不等有人开门,外头的人已经将门推开了,首先站出来的人是唐基德。
“你来干什么?”周高寒很看不起他,170的身高成天乱窜,戴着个大相机就真把自己当专业记者,不是申请发公众号通稿就是申请发微博稿。周高寒也没少毙掉他的稿件,来来回回都是那些话,真把体育生当亲爹了。
“我来跟你对账!算账!”唐基德可有底气,背后还有3个人呢。
“对什么账?你手里有什么账?”周高寒和财务部的人同时看向他。
要是平时,唐基德肯定怂了,想要逃走,但今天他鼓起勇气迈了进来:“我有上任财务部长!我跟你对之前4年的账目!”
话音一落,门口闪过几个身影,江言和陶文昌也走了进来,后面进来的那个黑衣男生,财务部有人不认识,但周高寒认识,也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一个人。
唐誉走进这间学生会主席的办公室,去年这个时候,这里还不是这个样子。他一一扫过办公桌、书柜、沙发和绿植,回过头问:“你把我的东西都扔了?你可真不识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