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丞觉得现在的甜蜜都是偷来的。
江言亲他的时候他积极回应, 甚至比之前更热烈。他们会在各种地方接吻,训练室里,淋浴间里, 宿舍里。把这个冰天雪地的冬天烘烤成热气腾腾,亲完之后两个人的头顶在室外冒烟, 那都是汗水蒸发的痕迹。
时间越来越紧迫,两个人对彼此的渴望不减反增, 甚至进入了一个癫狂的状态。起伏之间,金丞都不知道自己在发泄什么, 是恨意悔意还是爱意, 又或者是全部都有。
他晕了, 江言这人有毒。
有时候甚至一天两次, 金丞和江言都不明白人的体力极限到底在哪里,都想用生命去探究极限。年轻的身体很累,可大脑却十分亢奋, 比淋头的热水还要激烈。金丞全方位地挂在江言的身上,用双手扯着他的头发逼他和自己接吻。
亲我,亲死我啊, 花咏夏的徒弟, 谁让咱俩天生不应该在一起呢。
江言也不给他喘气的机会, 把他们的体温往人类的浪尖上逼,稍不留神就卡住了金丞的脖子。世界毁灭了他们也要做.爱, 做着爱去死。
等到洗完澡, 两个人习惯躺在床上看看笔记本, 算着他们出发的倒计时。发泄之后小情侣的烦躁同时消失了,一起发呆。金丞看了一会儿天花板,越想越气, 掐着江言问:“刚才你干什么呢!”
这是要翻旧账,刚才还很运筹帷幄的江言忽然红了脸,仿佛被那啥的是他。“是……结肠。”
“你!”金丞气得鼻子都歪了,“你弄我肠子干什么!”
“不是肠子,是结肠,我也是做了很多准备才敢。”江言反而正经上了,“结肠受到刺激,大脑就会接收信号开始释放多巴胺,所以……”
“所以更爽了,是吧?”金丞算是看明白了,全世界顶级变态就是他,但是自己敢这么和他胡闹,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
什么锅配什么盖,两个人都可以一起下油锅了。金丞闭上了眼睛,什么反驳的话语都说不出来,这时候江言忽然捏住了他的手腕,试探性地问:“等到从韩国回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不妙!金丞有心灵感应:“你师父?”
“嗯,我师父,我想带你去见见他。我很小就拜师了,敬茶磕头,一切都是按照流程来。师父他就是我的家人,我不想瞒着他。”江言计划得好好的,反正师父他也没管过自己的取向。况且自己这些年从来没办过错事,就算这事让他震惊了也不会生气。
想着,江言的手就更紧了,和金丞手指交叉,情不自禁地揉着金丞虎口的薄茧。他越想,越觉得幸福,从前也没想过这种事,但现在居然体会到了……成家立业的心情。进国家队,和金丞处上,好像都是一瞬间就完成了。
人生赢家,不过如此。江言迫不及待,扭过头继续畅想:“我师父虽然现在不怎么打跆拳道了,但是本事还在,他一定特别喜欢你,说不定还可以教你。”
不,他不会喜欢我,他知道我是谁只会恨死我,然后骂死你,然后咱俩就完蛋了。金丞强撑着笑:“是吗?”
“是啊,他性格挺好的,就是有时候……特别矫情。不过我也就是和你唠叨唠叨,当着面可不敢说他,他能把人气死。”江言的笑是真的。
金丞看着他的笑容,仿佛脚下已经踩在了冰面上,脆弱的薄冰随时随地会裂。“那你……有没有想过,做一些你师父不同意的事,或者和他唱唱反调?”
“没想过,不可能。”江言答得干脆利落,咔嚓一下,冰面就碎了似的,“师父他对我有大恩。”
是啊,花咏夏肯定对江言很不错。但是师父叶合正对自己也很不错啊,也有大恩,这份恩情注定让咱俩走不到一起。金丞想要偷偷松开江言的手,没想到却被他抓得更紧。
时间一晃而过,到了出发这一天了。
最后3天国训队就停了高强度的体能训练,给队员们调整状态。出发的前一个晚上全体开会,不止是许明和邢飞宏,还来了好几个领导。这些大领导都是金丞没见过的,可能偶尔听说过名字,脸却对不上号。
出发前的思想工作做完了,第二天一早,国训队吃过早饭就赶往南门集合。
金丞和江言并排,女生队走在前头,他俩一抬头就能瞧见顾梦瑶和陶晴绿。金丞看着她俩,心想,自己和江言也是这样。
他们是从北门来,这回第一次正式走南门。南门明显人更多,也是北体最出名的打卡地。路过冠军之路的时候江言碰了碰金丞的箱子:“等比赛结束,咱俩回来拍照吧。”
“行啊。”金丞笑着点了点头,眼瞧着脚下的薄冰越碎越多。拖延症的副作用开始显现,越是要拖着越是想瞒着。
原本金丞还以为他们要这样孤孤单单地走出去了,没想到在南门看到了熟人。张钊挥着手臂叫他们名字:“这边!这边!”
“钊哥?”金丞一愣。
不止是张钊来了,还有陆水,以及不认识的几个男生。连平时给他们做理疗的老师都来了,大家一整排站在马路牙子上。再往后看的人就更熟悉了,金丞首先看到的就是大师姐。
王清清一招手,金丞就有点想哭,想像小时候那样扑在她怀里头哭。当然,她都来了,陶含黛、祝白白也会来,他们和王清清离得八丈远。
“比赛加油啊!等你们的好消息!”张钊代替大家伙喊话,“中国队,加油!好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