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要名分(1 / 2)

金丞突然心虚, 但又不想承认。“你这么说我可就不认了啊,我又不知道你今天会发烧。”

“哼。”江言湿淋淋地看着他,小臂发抖, “你记不记得你发过什么誓?”

金丞一不做,二不休, 顺着他的小臂摸到大臂,这人还是滚烫的!

“你到底吃没吃药?周队医怎么说?报备了吗?”金丞心里有丝丝缕缕的酸疼, 像被人指责了。江言这么大的毛病没人管,这个认知像一道鞭子, 抽得他脑仁发麻。

生病的人最可怜。金丞又摸了下他滚热的脸:“脸怎么还这么红?”

手抖和出汗都是做俯卧撑做的, 脸红自然也是。江言把金丞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 强硬地插进自己的指缝里, 讨债似的追问:“你记不记得你发过什么誓?”

金丞皱着眉头问:“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问我这个!我发誓随口就来,我哪儿记得我说过什么……”

“你说,你要陪着我练一辈子的跆拳道, 只要你活着一天就练一天,绝对不会放弃。”江言将金丞的手猛然拉上来,放在自己心口上, 热度烘烤着热度, 体温感应着体温。

“是是是, 我记得,就你抽风那天晚上, 在我床上做平板支撑发过的誓。”金丞动了动手指, “你起来, 我背你去校医楼,你这状况不对劲,说不准要打点滴!”

“我不打。”江言继续夹紧他的手指。

金丞仿佛又被夹棍给折磨了, 好言相劝:“打点滴好得快,不然怎么继续训练?学校的通知你看到了吗?”

金丞在返校的路上已经看过群成员了,有江言,还有二师姐和陶晴绿。许明和队委会就选了他们4个。

“你得赶紧好,不然怎么去北体?你还总说我和你较劲,你较劲的时候一点都不少!”金丞另外一只手摸着他的脖子,“出这么多汗,你不怕你烧虚脱了?走吧走吧,我背你。”

江言可怜兮兮地垂着脑袋,无助得像个流浪狗。“我不去队医楼,不去医院。你让我好好躺一躺……”

“为什么不去?”金丞迟疑着问。

“怕疼。”江言红着下眼睑看过来,狡猾极了。

金丞呆住了,怎么会有人生病也这么美?怪不得有人觉得西施好看呢。但他马上打消这个念头,关键时刻不能被美色扰乱理智。“也不一定要打针,我背你去。”

“你也不管管我。”江言将狡猾进行到底,模糊不清地说。

“我没不管你,我这不是回来了嘛。”金丞脱口而出,其实他着急忙慌往回赶除了训练,也是因为心里装着他。

看见他发过来的发烧照片时,金丞没心没肺的心就飞了。

江言一声都没出,半张脸压在枕头上,很满意似的。“你回来干什么?我们是什么关系啊?亲都亲了,总不能我就是你的队长学长宿舍长吧?让人知道了我还有什么脸活下去……”

道德高度忽然上升到生存,金丞哪儿经历过这个,慌张地辩解:“你先好好活着。”

“我没脸活了,让人亲了碰了一整夜,脱了裤子坐身上,现在连个身份都没有……不如烧死我算了。”江言在咳声中撑起身子,忧郁地看进金丞的眼睛。

金丞脑袋里乱糟糟,完蛋,让自己招猫逗狗,这是惹上占有欲怪物,追着自己要名分来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我……”他刚说了一个字,江言立即用手指捂住了他的嘴唇。

“算了,我不逼你,我这个人从小什么都懂,我认命。”江言又倒下了,像五脏六腑玉石俱焚。

金丞的脸也烫了,高烧不退的人仿佛成了他,迟钝地站在床边。让他一下子认了,他还真不敢,让他不认,也不舍得,最后以退为进,小心翼翼地问:“你镯子呢?去滇池之后就没看见你戴上。不会是丢了吧。”

江言一个深呼吸,眼尾的埋怨都灼人,他炙热地回答:“我,咳咳……打算卖了。”

“卖了……”金丞喃喃重复。

“打算卖50万,攒个医药费。”江言露出惜命的神情。

“才50?”金丞惋惜摇头,他见过好东西,一眼就知道那镯子50个就是贱卖,“你这么急着用钱?”

江言不再说话,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先别卖,千万别放出消息去啊。”金丞摇着他的手指,高货一旦放出消息去很快就会流入市场,眨眼就没了,“我给你想想办法……你吃饭没有?我去食堂打饭。”

江言贪睡地闭上眼:“还没吃,心烦意乱吃不下。”

“我去给你买点儿。”金丞拍拍他的胸口,好吧,先把人照顾好再说。

江言点点头算是同意了,金丞放下行李,到他电脑面前拍了一张照,打算找人翻译一下里头都写了什么。通往食堂的路畅通无阻,可金丞的心却堵得难受,他知道攒钱看病的痛楚所以就更理解江言的那句“认命”,心如针扎!

谁也不想认命,但摊上了就没法不认。况且他这个病可能比自己还要严重,还需要去国外打针。

怪不得最近都没见到他戴镯子,居然是打算贱卖。现在指不定那镯子已经流到哪个档口,估计都摆上了!

一想到这个,金丞忍不住停下脚步,在小路上徘徊。伤病、窘境,感同身受的那根神经不断拨弄他的心弦,他们是拴在一条船上的蚂蚱。

他懂江言,所以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