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上的生物钟就像刻进了DNA一般,总会在蒋云英打电话前的几秒钟醒来,然后第一时间接到距他三百公里之外的“早安”。
起床先背会单词,出门在路边买点早饭,遇到红绿灯便停下来啃两口,到学校了正好吃完。
接着背书、上课。
晚自习回去后,跟蒋云英关静音打着视频各自学习,他背书,蒋云英做题。
凑着洗漱的空聊上两句,然后双双躺进被窝,隔着手机接到并送出晚安吻后关灯睡觉。
一天一天,没什么不同。
三月底,蒋云英考完试回来了,入选了国家队,等休整几个月,七月份要随队去丹麦的哥本哈根市参加最后的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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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个月姜绕根本不敢打扰他。
虽然蒋云英该吃吃该睡睡,时不时索个吻,看着一副轻松的模样,但实际对IMO很看重,两周不做一次是常有的事情。
毕竟这次是披着国旗出去参赛的,不拿个好成绩怎么能成?
姜绕担心他总这么想压力会不会太大了。
因为发小消失几个月不见人影而急得找上门的管逸飞摆摆手说:“别管,上火了给他喝点白开水就成,他天生就是抗压的料。”
姜绕这才稍微放下点心,时常给蒋云英空了半杯子的水杯加满白开水。
这导致蒋云英坐一会就要跑厕所放水。
虽然无奈,但是老婆倒的。
忍不住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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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绕期末考试的时候,蒋云英结束赛前集训出国了。
在此之前,为了让他好好考试,姜绕勒令蒋云英出国期间不许联系他,不然回来后禁欲半年。
蒋云英只得照做。
暑假刚开始,姜绕就报了一个针对北京联考的画室,是刺青店老板岑哥给他推荐的,画室的老师是岑哥同学,知根知底的,放心。
因为画室离得远,基本上是在城乡结合部了,为了方便学习,姜绕在附近镇上租了个小单间。
他不知道蒋云英具体什么时候回来,也没敢发信息,怕蒋云英看到后分出心神来想他。
于是在茶几上留了张纸条,上面写着他租的房子以及画室的地址。
想着蒋云英回来后看到纸条应该能找到他。
然后便放心的去画室上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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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想到茶几上有水痕,而姜绕没注意,把纸条放那就走了。
纸条被洇出大片成花的墨痕,湿了又干,完全看不清楚的字迹被渲出或深或浅的脏污。
并且姜绕要在画室里从早呆到晚,手机也静音后交到班级最前面的手机袋里,全神贯注地画素描。
所以晚上七点落地的蒋云英一回来就找不到老婆了。
电话打不通。
地址看不清。
问蒋安年也不知道人去了哪里。
老师同学都说不知道。
他立刻就慌了。
最后跑到之前姜绕打工的店问了老板才知道画室的地址。
辗转两个小时,终于在城市边缘的镇上找到了。
透过画室的窗户,蒋云英一眼就看到了正在角落闷头画画的姜绕。
他回国后一刻也没停止慌乱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他在外面等着没有进去。
去隔壁小卖部买了包烟和打火机,倚着路边的电线杆点了一根狠狠吸一口。
这才有种脚踩土地的实感。
真是吓死他了。
谁懂落地之后给男朋友打电话打不通,回去后又发现人和行李凭空消失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