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青青由着若若丫头嘴炮,反而沉下心打量它们。

有些奇怪。

动物与妖族是有区别的。若动物未生灵智,就只是动物而已,被安置在动物园中供人观赏,是情理之中的;而妖族,则是已生灵智的动物, 无论它们是否习得化形之术, 从思想层面上与人族并无差别。可它们, 仍然心甘情愿的待在动物园中,这并不符合常理。

还有,它们提起的——角斗场。

还有,它们一个一个的精气神。

若它们当真心甘情愿在永乐门的庇护下行走于人间,神态应该是畅快而肆意的;而绝非是现在这样死气沉沉的,没有一点朝气。

反而弥漫着腐朽和麻木,眼睛深不可测如一汪死水,无半分欢愉可言。

队伍之中最前头的是一头象妖,大象是出了名的敦厚老实。可这一只,眼睛布满了红血丝,气息紊乱而暴躁,偌大的身躯一脚下去地面都跟着连震三震!“虚伪的人类,你们哪有脸抨击我妖族!哼,少在这里假惺惺了。”

“你若当真全心全意为妖族着想,又怎会与一只狐妖在一起?”一只红腹锦鸡插嘴,义愤填膺。“说到底还不是圈养着那只小狐狸。”

与那个人,有什么区别?

不过是两虎相争,最后受苦受累饱受折磨的还不是妖族。

这些个动物绝口不提巫达的名讳,可提起那人时眼中所压抑不住的仇恨是那么浓郁而厚重。

它们,仇视所有人族。

“我们是朋友!我才没有豢养青青。”白若若矢口否认,在一道又一道阴森的注视下,竟莫名有一种百口难辩的挫败感。

“朋友?”动物群里,一头非洲野猪哼了哼。

“兄弟姐妹们,别跟她废话了。”

“保命要紧。”

保命,保谁的命?

总不会是白若若和胡青青的。

白若若被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支配着:这些妖,怎么回事?总有刁民想害朕的即视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胡青青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比之一张白纸的白若若,她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港城动物园里的这些妖,没有一丝对人族友好态度。

更多的是戒备、防范、冷漠和仇恨。

那只梅花鹿冲在最前面,湿漉漉的大眼睛斜了一下:“反正不能叫人跑了,那人就在园子外头;所有兄弟都被趋势出来了吧?”

“除了,角斗场那边的。”

白若若:那只小鹿怎么回事,斜视,眼神不太好?在冲着她挤眉弄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