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麦朗简直不可置信,仿佛在听人说梦话。
“怎么不可能?”麦茜反问,“你那些视频我都看了,人家对你这么好你都看不出来?”
其实还有已经建立起来的cp超话,里面已经汇聚了大量糖点总结。
“他人很好,对谁都是这样的。”
麦朗低着头,用修理整洁的手指甲刮着自己的指腹。
陆朝深对他更好一点,只是因为他们的关系更近。
游轮上那个外国男人喊他去喝酒就答应了,Cora找他要联系方式也马上就给,还在Whatsapp上聊了那么多的天,连陆朝深写过什么剧本都知道。
“你要这要想确实没办法,”麦茜说。
“要不这样,你直接表达心意。”
麦朗头都要摇成拨浪鼓:“不行不行不行。”
“.......”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陆朝深,属不属于他,他并不知道。
他只知道要是弄丢了,可能就找不回来了。
“哎,”麦朗悲伤无以复加,还是只有剪视频才能慰藉自己的心。
“我回去了姐,还有事情要做。”
麦茜实在安慰不来,默默地转了一笔钱过去。
没什么其他好的办法,麦朗只能将唯一的希望寄托于走之前定下的约定了。
他的初步计划是等到视频全部处理完之后再去锦城玩,但具体时间未知,陆朝深也同意了。
Luka哥:「加油,我在锦城等你。」
ML:「好!!!!」
有了陆朝深这句话,麦朗火力全开地着手工作,但由于工作量过大,等他反应过来自己立的Flag是多么不现实的时候,已经迟了。
于是,大半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他想发给陆朝深看,但又怕对方觉得烦,所以就擅自把冰岛和挪威的专题先放进草稿箱了。
上传进度条拉满了,麦朗设定好日期,准备今晚就出发!
到了饭点,麦朗出房间吃饭,被妈妈麦萍给逮住了。
“妈,”麦朗要被吓死了,“你怎么在这儿。”
“我为什么不能在我家,”麦萍说,“你终于舍得从你的房间里面出来了?”
“妈~”麦朗开启撒娇大法,“我工作上有急事。”
“那也不能这样搞啊,”麦萍说,以后要得颈椎病腰椎病。”
“好嘞,我知道了,”麦朗说完又要回去收拾东西。
“你又要往哪儿走?”麦萍问。
麦朗回答:“我去一趟锦城,找朋友玩。”
“先别收拾了,”麦萍说,“去外面吃饭,你姐姐刚好今天也有空。”
母上大人的命令全家人都不敢违抗,麦朗只好含泪改签机票,推迟一天。
吃饭的时候,麦朗心血来潮,和家人拍了很多照片,父亲Matthew很喜欢,问麦朗为什么突然拍这么多。
麦茜替弟弟解释:“职业病犯了。”
“对,”麦朗笑了笑。
其实是因为陆朝深。
他学会了很多修图技巧,修完后选了几张最好看的,在去锦城之前,发了几张给了陆朝深。
手机提示音响起,在黯淡无光房间里显得尤为突出,陆朝深一个人呆在床上,点开了照片。
一家四口,每个人都笑得很开心,很温暖。
屏幕亮度没调节好,陆朝深的眼睛被刺得有点痛。
这段时间,陆雅因为读研,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房子,平时除了练拳击很少回来,陆芷同理,忙着享受大学生活,陆安迪和陆半夏都在寄宿制学校。
家里一下子就冷清了很多,尤其是周一到周五。
陆朝深回复:「你拍得真的很好看,进步显著」
小麦:「嘻嘻,是你教得好」
小麦:「对了哥,你这几天忙吗?」
陆朝深:「不忙的」
小麦:那就好,我过两天就来锦城找你玩
陆朝深:「!!」
陆朝深:「几号的飞机?」
过了很久,麦朗才发来一条信息。
小麦:「后天下午五点」
大致和陆半夏放学的时间重合,陆朝深准备到时候去机场接他。
陆朝深:「行,到了给我打电话。」
小麦:「嗯嗯!锦城见!!」
感叹号已经无法表达麦朗的心情了,从纽约到锦城,他从未感觉到时间有如此难熬过,全靠那点信念撑着,心里想着到了之后打电话的第一句话说什么好呢?要不要去重新换一套衣服?见面了能抱几下呢?
想来想去,麦朗决定直接去陆朝深家门口,制造一个惊喜。
打车到陆朝深的家里,麦朗被门口的保安给拦住了。
保安看他是外国人,把翻译打开:“你好,进入住宅区需要人脸刷卡进入,如果是访客,需要打电话给业主。”
计划失败。
麦朗火急火燎的,只好打电话给陆朝深。
几秒钟的时间,他终于听到了那个心心念念的声音。
“小麦。”
麦朗心跳得飞快,千算万算,没算到居然是这种情况,提前想好的话全部忘干净。
“能听到吗?”陆朝深问。
“能。”
“哦,我还以为又是信号不好,”陆朝深那边传来关车门的声音,“你下飞机了吗?”
“我...下了。”
麦朗说得支支吾吾的,陆朝深又问:“你怎么了?”
事到如今,就像是在考场使劲回忆记得不牢固的知识点一样,肯定是想不起来了,麦朗放弃了所有的铺垫,顺应本能的反应,说出了那句早就想说的话。
“哥,”麦朗的声音还带了点委屈。
“我想你了。”
说完后,电话那头只有一阵很轻的呼吸声,恰好此时一阵风吹过,树叶的沙沙的声传入听筒,也从身后流进另一只耳朵。
麦朗下意识地回过头,街道旁的银杏树在秋天中进入沉睡,微微晃动着,每一片叶子都乘着风,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给托起。
辗转,翻动,最后落在了那一袭熟悉的黑色风衣上。
叶子挨着那人的肩膀,亲昵地依偎,久久掉不下去,身旁牵着的小孩,跳起来朝他挥了挥手。
麦朗愣住了。
陆朝深在漫天的落叶中,看着他,没有立刻挂断电话。
声音从二十米的距离来电,跳跃至麦朗的耳边。
“我也是。”陆朝深说。
我也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