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2)

迟鹭退出工厂,把场地留给慕容雯自由发挥。

工厂外面垒着十几根废弃的水泥管道,他斜倚着,从书包里取出湿纸巾,擦拭着身上的脏污和血渍,刚刚的打斗虽然大获全胜,可毕竟是1v10多,过程中难免有大意剐蹭。

最狰狞的一道擦伤在右手手掌外侧,刮掉了一大块皮,身上沾的血迹也大多来自于此。

迟鹭眉头都不皱一下,撕开一块新湿巾清理伤口表面的沙砾和尘土。

清理到一半,他听到发动机的轰鸣声,刚一抬眼,黑色的残影从他面前飞驰而过,帅气地停在工厂前头的空地上。

司空御后座下车,一边走一边解头盔,乱蓬蓬的金发随风张扬,他把头盔夹在腋窝下,挡了迟鹭头顶的阳光。

“喂,书呆子,没事吧?”

书呆子慢半拍地朝他眨眼,看起来就是一个被打傻了的模样。

“……哑巴了?”司空御大步上前,上下打量两眼,注意到他手上的伤口,忍不住骂了一声。

“他还真敢动手啊,心脏病也打他想吃牢饭吧?你之前不是挺能的?这回怎么不报警?”司空御勾着他的指节把手勾到眼前,仔细端详着,表情越来越难看,“狗崽子……他也真敢……”

迟鹭听着他一口一个“心脏病”,隐隐觉得他许是误会了什么,偏了一下头。

司空御:“王星海人呢?里面?”

他扭头往工厂走去,气势汹汹,“……出国前非要犯个贱……行,爸爸来了……”

远处停好车的邵子濯见他这样,二话不说从旁边抄了根铁棍,两人大步进厂,不期然在门口撞上刚从里面出来的慕容雯。

“咦?你们怎么也来了?”慕容雯满脸惊奇。

“你怎么在这?不对……你拿剪刀干嘛?”邵子濯问。

“我看到群里消息,过来帮忙的啊。”慕容雯低头摆弄了一下,给两人展示寒光凛凛的刀身,“我本来打算用这把剪刀阉了王星海,店家说这剪刀手指骨都能剪掉,剪命根子绰绰有余,刚刚试了一下,确实不错。”

两人:“……”

什么不错?剪什么了?

两人视线齐刷刷下移,看见剪刀上沾着黑色不明毛发,还有星星点点血迹。

那一刻,邵子濯连去牢里看望大小姐的路线都安排好了。

司空御下意识探头看了一眼,刚刚坐起身的几个黑衣保镖倏地躺了回去,肉眼可见的忌惮与恐惧。

“……”

司空御半天才道:“……你前段时间,是不是报了个散打班和跆拳道班来着?”

邵子濯也抻着脖子看了看,看见满地生死不知的黑衣人。

他缩回来,冷静道:“两个班都推给我一下谢谢。”

慕容雯:“推什么推,人都不是我撂倒的……”

这时迟鹭走过来,衬衫纽扣已经整整齐齐扣到最上一颗,黑发柔软温顺,看起来特无害。

他看向慕容雯,颔首道:“搞定了?”

邵子濯在他身上停留两秒,转过头对慕容雯肃然起敬,确信:“我懂,做好事不留名对吧?姐你太谦虚了。”

慕容雯:“???”

司空御余光瞥到迟鹭要往里走,伸手勾住他的衬衫后领,“进去干嘛?里面场面怪血腥的,给你吓得心脏病发作怎么办?”

这是迟鹭第二次从他口中听到“心脏病”。

刚欲开口,慕容雯诧异地打断了他,“你有心脏病?!”

迟鹭:“……”

不,我没有。

司空御:“行了别磨叽,王星海在哪?还有气没?没气赶紧打个电话送医院。”

慕容雯立刻被转移注意,“剪个头发为什么要送医院?”

工厂里,几人看着王星海东秃一块西秃一块的头顶,陷入沉思。

慕容雯抱着剪刀,还有点可惜,“我想剪光来着,他脑袋太嶙峋了,手感不好,好几次差点一哆嗦咔了他头盖骨,唉,要是能剪jj就好了……”

邵子濯一哽,开始痛苦面具。

大小姐偶尔确实直得好像没有脑子,但也不会把“铲除生殖器官”挂在嘴上。

“王星海又招你了?”

慕容雯慢半拍,“……嗯?没有啊。”

邵子濯笃定点头:“明白了,你爸因为他训斥你了。”

这次慕容雯没否认,只是没好气地撇撇嘴。

各家有各家的烦心事,司空御经常因为不懂父母的脑回路而恼火,慕容雯倒是家庭完整,可惜他爸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人,利益至上,亲缘淡薄。

若非知道她爸的尿性,王星海怎么敢置她的厌恶于不顾,口香糖一样巴巴地粘着?

说白了,王星海对她也没有几分真心,她喜不喜欢不重要,两家能顺利联姻才最重要。

迟鹭在一旁当背景板,默默听着。

听完后,他在地上装死装得兢兢业业的黑衣人身上梭巡一圈,找到某一个,正要提步过去。

“让你别看怎么不听?”司空御第一时间注意到他的动向,不耐烦地抓住他的手腕,“看我,别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