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花费了点时间才弄清楚了原来他的名字是饭团,当时他还以为这是爱伦·坡起名独有的特殊风格,原来这是来自于千岛言的恶趣味?

这么一说,费奥多尔倒是想起果戈里曾经跟他说过千岛言吐槽他戴着帽子像个饭团这回事了。

“啊……”千岛言目光游移,转移话题重新把自己没说完的话补充完整,“不过我对你是怎么从书中世界出来的这件事更好奇,毕竟怎么看都是死局的样子,逃出去也是末日。”

费奥多尔清楚对方想要转移话题的欲盖弥彰,他如对方所愿地反问,“千岛没有从书里看出什么吗?”

“你是指那个描述跟我相同发色瞳色的怪物?”

因为没有亲眼见过,所以千岛言也并不知道对方具体形象,他思考了一会儿,“如果是指这个,那我大概是不在意的,毕竟作为最大的boss怎么看都觉得很有时髦值。”

“……”

费奥多尔沉默了,不由得陷入某种自我怀疑,回忆起他一路艰难走到最后见到那个与千岛言拥有相同外貌的女人时的惊讶。

书中有限的文墨是难以彰显一个人具体形象的,唯有真正进入书中的人才能够直面感受到两者容貌的相似之处。

这也就导致最后,他毫无防备看见那张跟千岛言一模一样的脸裂成五瓣还在不断蠕动发声时所受到的精神冲击差点让他当场产生心理阴影。

也就是这一刻,他意识到了千岛言给写这本书的作者留下了怎样可怕的印象,以至于要让千岛言所关进书里的人也要体悟一番。

“唔……原来千岛没意识到啊……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由我告诉你吧,千岛。”费奥多尔眼眸中浮现出一层慈悲,像是在看迷途的羔羊。

他嗓音不紧不慢,犹如在祷告一般轻缓,“最后当然是把boss杀了才能出来,因为怪物拥有坚韧生命,所以炸了一次又一次,砍了一次又一次,再生的断肢近乎可以堆积成一座小山,到最后怪物连人形都难以维持,哀嚎着求饶着却仍旧被杀死了,多么可笑啊……号称完美的造物,却是最为低劣的末日源头,解决了它,末日当然也就结束,引起末日的源头是人类的贪婪实验,毁灭了它就毁灭了贪婪。”

他满意地注视着千岛言的表情逐渐变得呆滞,又从呆滞演化出难以置信,最后像是烧开的烧水壶一样爆发。

“怎么……怎么能这样!!”千岛言气愤地怒锤床板。

“你生气了?”费奥多尔微微睁大了眼睛,展露出一种无辜与茫然,故意问道:“你不是觉得作为最大的boss怎么看都觉得很有时髦值吗?”

“都被切成碎渣了还有什么时髦值啊!”千岛言看见对方无辜的表情更生气了,“我当初没有跟坡说书会用来做什么,但他通常都是用这个对付对手,因此他肯定是想着——逃不出去的都是废物活该被困一辈子,而能出去的人肯定会因为我在书中被妖魔化的形象而更加谨慎重视地对付我。”

“但是!但是更重要的是!”他嗓音不自觉提高,强调道:“在后面这个可能性的前提下!如果我被敌人杀死了这么多次,最后甚至弱势求饶那也太丢人了!!”

千岛言被气的脑子嗡嗡的,甚至幻听到了爱伦·坡阴谋得逞的大笑,他倏地站起身,旋即在房间里开始翻找什么,“可恶!居然玩阴的!”

“千岛……你冷静一点……”

费奥多尔开始觉得自己似乎逗过头了,照这个架势千岛言简直能扛着轮船自己连夜游去横滨。

费奥多尔不出声还好,现在一出声,千岛言满腔愤怒就有了可以迁怒的对象。

“费佳!你也是!”

“什么……?”

费奥多尔顿住了,如同幽雾般神秘的紫眸里涌出大片迷茫和无辜,仿佛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也会被突然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