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路灯下站着一位身形修长的男人,裁剪得当的黑色礼服完美呈现出男人偏瘦的体型以及修长的双腿,他一手撑着黑伞,一手提着纸袋,黑色的伞遮住了他大半的脸,只露出雪白的下巴。
他静静站在朦胧的雾气中,整个人的存在都布上了模糊的美感又无端显得诡谲,让人联想到那些等待着收割灵魂的死神。
费奥多尔有些理解为什么千岛言会说黑色适合这座城市了。
换成一个普通人看见这一幕确实挺吓人的,配上这座城市夜晚升起的白雾简直就像是自带特效。
他走近对方,后者伞微微抬起,两人靠近好一会儿后,千岛言才像反应过来了一样,把手中的纸袋递给对方。
费奥多尔接过纸袋发现里面是一条围巾。
千岛言看起来仍旧困倦,嗓音裹挟着一股软绵和喑哑,“你出门怎么不跟我说声?”
“你看起来太累了。”
看在对方给自己带围巾的份上,费奥多尔选择使用善意的谎言隐瞒住对方自己喊了十几遍都没能喊醒的事实。
“我听见了。”千岛言不满地说道。
如果对方真的想要隐瞒这点就不该故意在心里想才对,这明显是换了种方法在埋怨。
“抱歉,我以为你现在应该困倦的没精力去听这些。”
费奥多尔没什么诚意地道歉又找了个合理的借口,他伸手接过对方手中的黑伞,被一直握着的伞柄处还带着属于对方的体温,他发现这把伞比普通的伞要重上许多,似乎不是一把普通的伞。
千岛言取出袋子里的围巾在对方脖子上绕了几圈,后者今天穿的衬衣是中领,扣子严严实实扣到了最上方,刚好遮住下面的暧昧痕迹。
不知出于何种心态,千岛言最后又握着围巾两端在费奥多尔脖子上打了一个蝴蝶结。
毛绒质感的厚围巾组成的蝴蝶结系在费奥多尔脖子上显然就像是在一只仓鼠身上打了蝴蝶结一样喜感。
费奥多尔抗议道:“我喘不过气了。”
按照千岛言此刻被倦怠支配不想多动弹的情况,肯定会在失去了新鲜感之后听取意见帮他松开蝴蝶结,但可惜的是,显然千岛言在他身上总是会有与旁人不同的耐心。
于是千岛言帮他重新系了一个稍松一点的蝴蝶结。
费奥多尔:“。”
往好处想想这样最起码足够保暖。
千岛言慢吞吞打一个哈欠,接过费奥多尔手里的黑伞,另一只手牵过对方冰冷的手,托这份过低体温的福,如同握了块冰的触感让他大脑瞬间清明。
两人并肩走在空旷的街道里,脚步声的回音清晰无比,按照白日里的热闹此刻周围寂静到没有一丝亮光的情况就显得十分反常。
而千岛言耳边窸窸窣窣的零碎声音也昭示着这条路不如想象中的平静。
“好吵……头疼……”他低下头埋进费奥多尔围巾里喃喃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