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岛言回想起来了,他当时跟果戈里互相揭底时曾说过并没有同意把那枚胸针给对方,不过当时也没认真,一枚胸针而已,以他跟果戈里的关系即使送给对方也完全可以。
只不过现在费奥多尔提起这件事情,明显是要开始借题发挥了。
千岛言故意曲解了对方的意思,先发制人地笑吟吟说道:“没有,他离开的太快我没能想起来,不过是枚普通的胸针,送给他也没问题,如果费佳你想要的话,我这一抽屉都可以送给你。”
他一手揽住费奥多尔肩膀,一手拉开了抽屉,里面塞满了同款胸针,阔绰的如同这一抽屉都是真货一样。
费奥多尔幽幽叹了口气,他像是忍耐住了某种冲动,嗓音温柔到让人背脊发寒,侧过头对上那双漂亮的猩红色眼眸,“您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希望我们之间的深厚感情没有在我们分别的这些天里被您遗忘的一干二净。”
“如果能够让你心情好起来的话,我当然会给你。”千岛言双手环住对方脖子,口吻透着朦胧情愫,像是甜品店里的精品糖果一样甜美,却也像是虚假的甜言蜜语,“你在我这里永远是特殊的,也同样永远是第一位。”
“既然如此,您能够为我解释一下,您为什么会以我在天空赌场留下的后手为‘筹码’去跟太宰治做交易吗?这可不像我是第一位的表现。”费奥多尔弯弯绕绕又把话题引到了最初的地方,也同样是他最在意的地方。
千岛言面色有些古怪,他松开环住对方脖子的手,把费奥多尔的椅子转了一圈正对自己,仔仔细细观察了一下对方的表情后,斟酌着问道:“费佳,你究竟是在意我暴露了你后手的事情,还是在不高兴我跟太宰治在天空赌场以你为筹码合作的事情?”
“我想,这两件事没有本质区别。”费奥多尔语气轻柔,如果从表面上看根本看不出他有任何负面情绪。
“如果是指以你为筹码的话,我只是跟你做了相同的事情,这不是你惯用的手段吗?任何有价值的东西都可以成为筹码。”千岛言脸上笑意浅浅,却不达眼底,他显然也是个很记仇的人,虽然已经有些记不清具体缘由,但依照着感觉就是这么回事。
费奥多尔静静地看着对方,在千岛言失去了耐心直起背脊打算放弃争执这个问题离开时,他忽然伸出手轻轻拉住了对方手腕按上了自己心口处,千岛言透过薄薄的衣物可以感知到对方的心跳以及不平整的皮肤。
这是费奥多尔给予他的提醒。
千岛言抿着唇没有说话,他当然不仅仅是因为龙头战争中差点让他失去性命的这件事,还有很多其他杂七杂八的小事,更大的原因是因为他所回想起的——一周目的那些事,即使知道过于任性,却也会不自觉的把这份怨气掺杂其中,迁怒不是一个好习惯,但这却是人劣性的根,无法摆脱的诅咒。
他也仅仅只是在一些小事上给对方制造麻烦,并没有打破之前的约定。
费奥多尔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颤,微不可闻的叹息消融在空气中,“但是……千岛。”
他紫罗兰色的眼眸中无喜无悲,看向记忆力一直都极其差劲的千岛言,“是你先许下的承诺,想要帮我达成愿望,而我也从未做出任何背叛你的事情。”
费奥多尔一直帮千岛言记住任何会被遗忘的事情,在一段感情中,这种情况显然是不公平的,拥有遗忘权的那一方会被包容所有的任性,也会获得更多的偏爱,即使忘记了承诺。
千岛言试图去回想,但记忆力一向差劲的他没能回想起来,却又从对方心声里听取到这并不是虚假的谎言。
“或许你该说至今为止没有做出任何背叛我的事情。”
千岛言自知对方说的没错,他嘀咕着表示不满,如果对方执意要除掉所有异能者那必然会包括他和费奥多尔本身,他不想‘偏爱’着被留下,同样也不想让对方死。
“我也没有想过背叛你。”
他双手重新搂住对方脖子,似乎是觉得弯腰太累,跟以前一样坐在了对方腿上,埋在对方脖颈处呢喃着说道:“我只是不想被留下,也不想你死。”
语气透着朦胧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依恋。
费奥多尔刚环上对方腰际的手微顿,已经明白了对方想要做的事情,“是吗……你是这样想的啊……”
他并不意外这一点,反而隐隐约约早有预料,早在什么时候?在那晚千岛言用此借口把他推入海中时就已经预感过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