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岛言坐在座位上远离了那所喧嚣无比的地方,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下来,脸上浮着一层淡淡的惬意,不得不说他从未如此深刻意识到赌场是个多么吵闹的地方。
驾驶员与之前是同一个人,这种被费奥多尔洗脑过的人员没有过多深入的思维能力,他们只剩下了听从安排的本能反应以及常人该拥有的简单思维能力,因此千岛言没觉得多吵,相比之前赌场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在距离地面越来越近即将到达时,耳边混杂在窃窃私语中的熟悉声线也逐渐清晰,集中注意力听清楚内容判断出对方具体身份后,千岛言眉梢微挑。
他对驾驶员下达了命令,“保持这个高度,不要落地。”
后者没有思考缘由,老老实实听从对方的指令。
千岛言直起背脊朝下看了一眼,紧接着打开了舱门,巨大的气流席卷,束在脑后的金色长发与鲜红发带一同乱舞,近乎吹的人睁不开眼睛。
“你可以走了。”
他留下最后一句话,干脆利落地纵身一跃。
头顶的直升机螺旋桨破开气流的声音频率变得剧烈,依照他的命令消失在云层。
千岛言在落地的瞬间被人团团包围。
“又见面了,圆眼镜。”
从高处坠落时不可避免地弄伤了身体,即使拥有的自愈能力把伤势愈合,但造成的疼痛和血迹还是展露在外,洁白如同参加晚宴归来一般的服装上绽放出点点赤红寒梅。
对方不会找他的麻烦,但「死屋之鼠」成员可不一样。
唯一让千岛言舒心的是落地时姿势把控的不错,维持住了平衡没有摔在地上。
他随意地拍了拍衣角上的褶皱,看向为首带着圆眼镜的青年,态度自然完全没有被人包围应有的拘束感,“你又来拜访?”
坂口安吾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犹豫如何开口,没头没脑般说道:“你从天空赌场回来,应该知道天空赌场是不属于任何国家管理的设施。”
“对,我知道这点。”千岛言摸了摸下巴,微微侧头倾听眼前人脑海在激烈交战的声音。
‘是直接告诉他?还是委婉的提醒?听太宰说他最近状态看似稳定实际上快到达临界值,按照对方的提议做确实是最好的选择,可以保证横滨安全,但毕竟好歹他也是武装侦探社的一份子,最近也收敛了许多并没有杀人,再加上对面并没有给出什么证据,如果直接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
很快,异能从坂口安吾身上反馈到耳畔的声音又变得忧心忡忡。
‘但武装侦探社毕竟不是政府组织,到时候如果他们直接动用武力,我们也没有任何理由能够出手,况且这些事也不能完全保证千岛言没有做过,盲目维护很容易造成其他争端,可这些指控也很奇怪,那边发来的文件上名字不是千岛言,容貌也只有七成像,甚至还有很多照片上的脸简直是另一个人,在对面称千岛言伪装精湛狡猾多变的前提下,我们也没有办法证明做出这些事情的人不是千岛言……如果他一直待在天空赌场就好了……不过天空赌场也没有与对方抗衡的能力,搞不好会被赶出去……又或者把话题抛给他自己判断会好一点?’
千岛言听了好一会儿都没能从对方心声里听出什么重点,甚至连另一方的确切信息都没有提及,他头一次觉得对方如此无懈可击。
“圆眼镜,我耐心有限,你最好抓紧时间说明你为什么堵在我家门口。”
坂口安吾表情没有变化,完全看不出内心丰富的情绪,他平静地说道:“在你去天空赌场后不久,我们收到了一封来自于欧洲异能组织的信件,里面内容明确控诉了你在那边犯下的种种罪行,甚至有些足以让那边军方出手。”
语气没有质问的意味,像只是在简单通知对方这一件事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