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北川抽过她手里的钱，不咸不淡的说：“谢了，不用。”

“啧，你一个男的又不吃亏。”

赵北川脑子一抽，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随口道：“我不喜欢女的。”

“啊？！”

“嗯。”说完他点点头骑着小电驴离开。

买了份早点去医院，照旧先给爸爸擦洗身体，更换衣服，顺便按揉身上的肌肉防止萎缩的太严重。

赵妈妈喝了一碗粥，把包子留给儿子，“昨天去看小年和小豆了吗？”

“去了，给了他们三百的生活费。”

“少给点，他们在学校花不了多少钱。”

“不多，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喜欢吃点小零食，买点笔本子，不能让他们太寒酸。”

赵妈妈叹了口气，“这日子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

“别着急，爸会好的。”

赵北川不知道从哪来的信心，总觉得父亲肯定能好，现在的赵广生其实是有一点意识的，他的眼睛已经睁开，就是不能做出反应。

有时候赵北川觉得他们说的话其实父亲都能听见，就是老爷子说不出来罢了。

“爸，你好好恢复，我还等你恢复好了赚钱帮我娶媳妇呢。”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赵妈妈眼眶微红，“要是不出这事，没准早结了婚有孩子了。”

“那也未必。”赵北川突然想起昨晚的梦，其实早上跟水果站老板娘说的话也不全是扯淡，他昨晚梦见跟1602的户主滚床单了……

明明两人都是男的，但不知为啥他非但不觉得恶心，反而觉得刺激的头皮发麻，光是想想都觉得兴奋。

可能是跟昨天不小心撞见对方看黄/片有关，虽然没仔细看，但屏幕上那两个人的器官太明显，一眼就能看出是俩男的，陆遥……他应该是个同性恋吧。

“我走了，妈你多跟爸说说话。”

“哎，知道了。”

从医院出来赵北川开始接单，上午的单子不多，都是周边的小吃奶茶之类的，到十一点订单多了起来，他熟练的接单送单，一直忙到下午三点半订单渐渐少了些，抽空吃了点饭。

下午有两个业主要维修水电，他拿着工具上门维修，顺便帮忙通了个下水道。

四点半外卖订单又多了起来，赵北川如同一只工蚁，忙忙碌碌的在这钢筋混凝土的城市里穿梭着，只为赚取一点养家糊口的钱。

*

在家休息了三天，陆遥有点待不住了，后悔一次性把年假都用了，万一有事再请假就麻烦了。

中午给二姐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下父母的身体。陆遥上头有三个姐姐，现在来说可能挺耀祖的，但在那个重男轻女的时代十分常见。

“爸妈身体都挺好的，不用担心，倒是你最近怎么样了？”

“我也挺好的。”

陆遥跟三个姐姐的年纪差距很大，父母四十多岁才生他，如今两位老人已经快八十了，一直住在镇上。

陆遥也想过接他们过来照顾，但父母都不同意，他们住惯了老家，不喜欢快节奏的大城市。三个姐姐也不同意，她们离着父母比较近，周末都能过去看望老人省的来回奔波。

“怎么能不担心，昨个妈还念叨你什么时候交个女朋友回去。”

陆遥不敢跟家里人说自己的取向，怕气坏了老爷子和老太太。

“二姑前段时间要给你介绍一个二婚的带个女儿的，我看咱妈还挺相中，估计年底回来得让你相一相。”

陆遥满脸黑线，“我不想相，我没打算结婚。”

“你也老大不小了，就打算一个人这么飘着？”

“没遇上合适的，以后再说吧……”

陆琦顿了顿，突然道：“小遥你不会是喜欢男的吧？”

“怎，怎么可能！”陆遥吓了一跳，心脏砰砰直跳。“姐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你外甥女总看这种电视剧，还说现在流行什么的。”

陆遥有些无语，“没有的事，妈那边你帮我说说，别让人给我介绍对象了，如果有合适的我自己会带回去的。”

“行，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陆遥心情down到谷底，仿佛一座大山压在自己身上，怎么挪都挪不开，让他喘不过气。

晚上陆遥又失眠了。

自从做梦开始他已经很久没失眠过了，大概是梦境停了失眠也重新回来。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看了眼手机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半了，一点困意都无。

爬起来倒了半杯酒，这酒是上次请同事来聚餐剩下的，53度的白酒，喝起来十分辛辣。

半杯酒下肚胃里火烧火燎的，陆遥又有点饿了，翻了翻冰箱只有蔬菜和鸡蛋，他懒得生火做饭直接外面点了点夜宵。

不知道是不是寂寞在作祟，他竟十分期盼那个送外卖的小哥来。

陆遥想起前两天的尴尬事，忍不住又倒了半杯酒一口气喝了下去，呛得他咳了起来。

十分钟后手机响起，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陆遥，按一下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