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孩子生下来再准备也不迟,现在还不到三个月,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吕琳琅的眼神缓和下来,重新看向于沉月,“你歇着,等你生下孩子,做完了月子,再慢慢准备。”
严深推开东院的门,李廷和顺心立刻迎上前来,他摆摆手,让他们不要声张,自己一个人进了屋,屋内的窗户都关着,床边摆着炭盆,床上的人苍白的面容仿佛已经病入膏肓,但严深将怀里的和离书拿出来的一瞬间,伊莱斯就坐起了身,直接从他手里抢走了信,并迫不及待地将其拆开,“终于……咳咳……这一切都要结束了!”
薛苓的药是从城东小药铺的老板儿子那里弄来的,他和妻子长年在外经商,去过的地方多,这两年更是去过好几回边疆,薛苓在京中帮着照顾他父亲,所以他礼尚往来,经常会寄给薛苓一些稀奇药材,算是作为一种回报,薛苓喜欢专研、试验,有时甚至会在自己的身上试用过后,才会用到病人的身上,确保万无一失。
“想来,再过两三日你便可离开。”严深坐在他的对面,环顾着屋内的一切,“把东西都收拾妥,别拉下什么,到时候再想回来拿,可不能了。”
“你放心,早就准备好了。”伊莱斯从枕头下拿出一个信封,交到了严深的手里,“我离开了,自然也要为你们负责,若父亲要你们北麟给他一个交代,就将这封信带给他。”
三日后,伊莱斯王子在淮王府的东院离世,因生前与王爷和离,他生前希望以元昭的仪式火葬,北麟帝同意了他的遗愿,并派人将信与骨灰一同送回了元昭。
“你们好慢。”清环在京城郊外的一辆马车不停地张望,终于等到了严深他们,“再不来,天都要亮了。”
“因为接的人多,所以慢了些。”严深扶着于沉月慢慢走下马车,伊莱斯则直接从另一边和舒瓦尔跳了下来,清环帮他们二人将包裹扔到车上,回过身来,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身影让他有些不敢相认,“你……”
“清环哥哥。”于云兴早已泪流满面,他知道玉华楼的规矩,出去的人不能随便回去,再外遇见曾经共事的兄弟也不能相认,他好几次希望和清环见面,却都被华妈妈阻止,这次他要离开,于沉月特地告诉了他,希望他们可以再见上一面,“小幺……不,我现在有新的名字了,我叫云兴,于云兴,以后……若是我们再遇见,可不可以不要装作不认识彼此……”
“真是的,于公子怎么把你叫来了,我……”清环拿出帕子帮于云兴擦去泪水,自己则胡乱地用袖子在脸上抹了两把,“好,我答应你,云兴,对吧?我记住了,以后遇到你,我绝对不会叫错。”他看了一眼于沉月,在对方鼓励的目光中,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支金钗,递到于云兴的面前,“我……我知道你现在过得很好,这支钗是我用平时帮忙译文和抄书赚来的银子买的,都是干净的银子,和以前那些……不一样……我本想着今日交给于公子,等你……等你出嫁那日……”
“我会带的!”于云兴说着,当着清环的面将钗插到了发髻中,“清环哥哥,好看吗?”
“好看。”清环流着泪笑了起来,将人抱进了怀中,“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看。”
回王府的路上,于沉月困意渐浓,严深将他身上的毯子裹紧,示意他可以先睡,可对方摇着头,表示还可以忍一会儿,“没关系,等到了我叫你。”
“很快就到家了,现在睡着等醒过来的时候反而会觉得头晕不舒服。”于沉月轻敲了两下后背,想要缓解腰间的不适,“伊莱斯一走,府里又安静了。”
“怎么会?”严深继续帮他敲着背,听到他的话,用手指了指对方的肚子,于沉月瞬间理解了他的意思,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确实,等孩子出生,府里可就是前所未有的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