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帮于沉月翻过身来盖好被子,刚打开门就看见严烁小跑着到了院子,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对方这么焦急,严烁见他出来,立刻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腕,严深吓了一跳,赶紧问道,“出什么事了?”
“二哥,能不能随我去一趟秦家。”严烁张望了一番,急匆匆地说道,“麻烦二哥了,昨夜秦奕不知为何抓了薛苓,今早派人到我们宫里传话,秋殊急坏了,我怕他动了胎气,就让他留在宫里,听说二嫂和秦小将军以前很熟,若二嫂同去,我想着不管什么事,都能帮着求个情。”
“你别急,薛苓到底是宫里当差的人,他不敢怎么样,我随你去便可。”严深不希望于沉月和秦奕再有什么交集,准备一人和严烁前往,但于沉月在门后已经听到了一切,他穿戴整齐后推开门,“我与你们同去。”
于沉月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来过秦家,这次他的心境和以前相比大不相同,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依照他对秦奕的了解,薛苓恐怕要吃苦头。
“秦将军有事外出,如今府上所有的事情都是小将军一人管理。”帮忙带路的侍卫将他们引进屋内,秦奕看见他们三人,竟然表现出一丝诧异,他起身行礼,严烁不等他做完那些礼数,手一挥直接问道,“人呢?”
“五殿下别急,臣这就把人带上来。”秦奕嘴上说着,眼神却一直定在对方身旁的于沉月身上,严深上前挡在他们二人之间,将于沉月拉到自己身后,可秦奕的视线没有挪动分毫,仿佛可以透过对方的身体看到后面的人。
薛苓被两个侍卫拉了上来,虽然还穿着昨晚的衣服,但他低着头缩着身子,明显整个人都在发抖,走到大厅内,擡起头看到严深他们才回过神来,“王爷,王妃,五殿下,我冤枉,没有准备刺杀将军!”
下毒?于沉月看见对方戴着手铐,心头一紧,上前抓起他的手仔细端详起来,发现本来白嫩的手腕处已经被磨破了皮,“秦奕,你知不知道刺杀是非常严重的指控?在事情没查清楚以前,谁允许你私自用刑的?”
“王妃这可就冤枉了臣,我不过是把他关进柴房,至于手铐,是臣怕他私自逃走,不得已而为之。”秦奕从口袋里拿出昨夜的香灰,倒了一些在桌上,“五殿下,你看,这是市面上很难买到的,原料产自塞外的迷魂香,臣可不会随便冤枉他人,况且这薛苓还是您身边的人,臣若不是有证据,也不会那样轻易的把人带回来。”
秦奕朝身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对方心领神会退了下去,过了一会儿,又拎着个人进来,那人只穿着里衣,散着头发看不清脸,但明显是被人打了板子,鲜血顺着无力的双腿流到地上,形成两道血痕,侍卫将人直接摔在大厅的地板上,发出巨大的响声,那人就像是昏死过去一般,紧闭双唇不发一声。
“清环!”薛苓扑上前去,整个人跪在地上,把清环扶了起来,“他们对你怎么样?除了打你板子,有没有伤到其他的地方?”
清环无力地拽住薛苓的袖子,用指尖触碰了两下对方手腕渗出的鲜血,薛苓小声地告诉他自己没事,于沉月帮他一起扶住了清环,想一起用力将人从地上拉起来,可清环双腿发软,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于……”于沉月紧握了一下他的手,示意清环不要擅自出声,“没事的,我知道你没做过,我们一定会带你出去。”
“你还敢说没用刑?”严深看着清环身后一片血红,顿生一股寒意,“本王不管你在边疆是什么规矩,到了京城,在天子脚下,谁允许你在自己家里私自动刑,还把人伤成这样?你若真觉得他们有罪,大可以交给京城的衙门处置,到时候事情自会分明。”
严烁蹲下身,擡起清环的脸,对方脸上的胭脂水粉被汗水洗去了大半,干裂的嘴唇也被自己咬破,整个人看上去好不可怜,“你是谁,和薛苓什么关系,昨晚发生了什么?”
“奴家……清环,是玉华楼的双儿……前夜……秦公子伤了我们楼里的人……咳咳……昨晚我才会和薛苓要的迷魂药……想教训他一下……”清环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于沉月从怀里拿出帕子,细心地帮他擦拭,严烁看向秦奕,他本就因为此事对他不满,现在看到薛苓他们二人的情况,心里更是恼怒,“你不能单凭一个迷魂药就觉得他们预谋不轨,无论如何,今日本殿下一定要把他们带走。”
“五弟。”严深拉住严烁,秦奕却突然谦卑起来,他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看了一眼地上的清环,“殿下要带人走,臣无话可说,只是,薛苓能拿到塞外的东西,还与玉华楼这样地方的人关系亲密,只怕是不能再留在宫中当差,我听说,当时他进宫,是得了太后的赏识,还望殿下可以一视同仁,将此事禀报皇上和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