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祁听说过胃炎未愈再喝酒很有可能会穿孔,哪怕是几分钟,能不耽误还是最好不耽误。他不知道曲安澜刚才自己在隔间里躲了多久,但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我带他去。”

洛方翻通讯录的手停了一下,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云祁:“你疯了?你去?”

“现在正是上车最多的时候,山溪来的话堵车怎么办?我不能把希望赌在这种可能性上,他现在必须马上去医院。”

云祁说着,不由分说地回过身,将曲安澜拦腰抱起。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又是一怔,曲安澜真的瘦了很多,连抱起来也觉得轻飘飘的。

曲安澜此时已经几乎没有了力气,虚弱地歪着身子紧闭双眼靠在云祁胸口,连抬头的劲也没有了。

洛方的目光游移不定,在二人之间逡巡。随即沉下声,几步迈到他们面前。

“我送曲总去。”

云祁愣了一下,忽然意识到这才是此刻最佳的解决办法,他刚才竟完全没想到。

他低头,看着怀中人苍白的不像样的脸色,又迟迟未答话。

洛方看出云祁的犹豫,不由分说地伸手扶过曲安澜,将他搀起来。盯着云祁的眼睛,声音沉沉。

“云祁,你得为自己的前途考虑。”

这句话如同兜头浇下的冷水,让云祁一瞬间回想起了自己的处境。

他和曲安澜已经离婚了,无论曲安澜如何,与他也没什么关系了。

他顶多只是本着人道主义,及时安排人送他去医院,也是仁至义尽了。

云祁沉默了几秒,缓缓地点了点头:“那你们路上小心。”

曲安澜抬起头,定定地看向云祁。他的目光有些恍惚,多半是已经不太清醒了。失去血色的薄唇动了动,像是在说什么。

云祁不擅长读唇语,但偏偏看懂了他的意思。

他说,别走。

云祁一瞬僵直了背,却又飞快地移开视线,大踏步地从他们身边走过,朝着包间走去,没有再回头。

就像曾经每一次曲安澜从他身边离开一样。

夜的车流汹涌,洛方在下楼前就已经让人把车从地下停车场开了出来,先把曲安澜在车后座安置好,随后动作很快地上了副驾。

洛方回头看了看曲安澜,他盯着窗外,下唇被牙咬得泛白,不知在想些什么。

“曲总,您先睡一会儿,我们很快就到了。”

曲安澜眼神有些空洞,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