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茸说:“我如今是自由身,不曾嫁人,也不需要你多事。”
“让我走。”周围人太多,白茸设了个禁制,忍不住一呵。
她不想节外生枝,在这里再闹出什么事情来。
沈长离长相很惹人注意。许多路过的客人都在若有若无看这一处。
销金楼向来荤素不忌,因为公兽性格更暴烈攻击性更强,温顺的少。这销金窟中,男妖,尤其皮相好的男妖,物以稀为贵,更受一众贵客欢迎。
许多人只当她是来楼中消遣的女客。有几个女客过身的时候,甚至多看了他好多眼,眼神很明显,把妖都当做货物审视。邀月楼妖伶众多,都花枝招展,只是这些妖水准不够,只是占了皮相的好,舞文弄墨一窍不通,奏乐也多是瞎谈瞎按。模样气质比起他差太多。
只是沈长离也不在乎,他拎了一壶酒,一手拿了绿玉杯,正在一杯接一杯的饮酒。
几杯酒下肚,他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显出了从前从未显露过的妖相。
他白衣袖下紧实的手臂,面颊,都在浮现银色的鳞,但是那剔透的银色中,泛着丝丝缕缕不祥的血色。五官也略有变化,眉目都变得更狭长,眸底泛起淡淡的金,发色颜色也在迅速变化,
清艳冷冽的眉眼,银发金瞳,不似妖物,倒更像堕仙。
看到他小臂上的银鳞,白茸记起漆灵山洞窟中的银龙。
银龙龙身漂亮皎洁,头上生着两支峥嵘龙角,触感宛如雪玉一样冰凉,但是却不完全光滑,她抚摸他的龙角时,他分明安静,但是满身的鳞片在微微的张合翕动,呼吸很重,身躯一动不动,那鳞片的热度,却暗自泛起。
据说兽类这般,是对择定的伴侣表示忠诚和臣服的姿态。
白茸漠然想起方才沈樾给她恶补的课程,只觉得这些字眼都很是可笑。
“让开。”白茸说。
对他为何在这里,以及要做什么,都毫无兴趣。
她身上的刺是软的,但是,一旦立起来,也可以扎得人鲜血淋漓。
“对了,你从前给我的那些东西,我都扔了,在九重霄收到的那一枚,被我送人了。”
眼见他今日似乎稍微能说通一些理,她索性直接把话说完,“之后,你也别再给我送任何东西了,我不需要。”
“好。”半晌,他笑着说。
琴弦将他指尖勒出了血,他也浑然不在乎。
“那东西脏,不值钱,也没多少意义。”他说,“扔了也好。”
“我会把从前的事情,一桩一桩,都还给你。”
“你想要把我卖给谁,都可以。”他说,“或者,送给谁做奴婢。”
“你愿意买吗?”男人瞳孔是淡淡的金,“只要一文钱。”他以前也卖过自己,比一文钱贵,有很多人愿意要。若是白茸,他可以只要一文钱,甚至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