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有一行人的身影走近,走在最前的身影很是醒目。

男人披着玄色大氅,长身玉立,他今日喝了不少酒,薄薄的眼睑泛起了淡淡的微红,狭长的眼没了平日的凌厉清冷,看着人时,倒是多了几分蒙昧奇妙的多情与暧昧。

他身侧随着一个女人。

镜山赤音出落的比从前更为标志,她平日穿红多,这一次,竟然着了一身白,她性属火不畏寒,冬日也穿的少,腰肢只盈盈一握,妆容虽然清淡素雅,依旧眉如远山,唇点丹朱,遮不住的艳丽。

今日是镜山赤音来朝觐的日子。

沈长离宴席喝多了些,她不放心,加之有秘事想上报,便打算送他回寝宫去。

白茸被接回宫中的事情,她早早便知道了。

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那个冷宫中的女人,到底是否是沈青溯的生母?沈长离心里到底又是如何想的?真喜欢,为何要让她住在这般荒僻的地方,他又真打算把这样一个身份这般微妙的人立为皇后?

这么多年,沈长离表面功夫一直做的很好。

他没有像天阙那般,因为专情甘木被诟病。雨露均沾,但是也不沉溺美色,除去子嗣不多,都做的无可指摘。

沈长离今日确实有些失控,宴席上喝的略微多了些,他许多年没有喝过酒了,竟然有些微醺。

他预备去见白茸,嗅到自己身上酒气,眉头已经皱起来了,感觉额角又有些生疼,索性先不走了,在亭子暂且落脚。他问镜山赤音:“你有什么要说的?”

镜山赤音立于他身侧,略微落后一些的位置。

如今正在打仗,镜山家负责后勤和守备,来王都的也日渐频繁。

镜山赤音的父王老镜山王身体抱恙。她继任父王位置,成为下一任的镜山王,无论是资历还是威望都是最合适的。

她说:“最近,镜山挖出了一块龙泉秘矿,臣父王亲自看过,相当适合练剑,因为灼霜已经化灵。我在想,是否要用这块秘铁,给陛下冶制一柄新剑?”

沈长离从五岁边开始习剑,他嗜好不多,剑便是其中一个。

他从前的本命剑灼霜已经化灵,修成了人形,与他分离的事情,他身旁近臣都知晓。

“不必了。”沈长离说,却没有多加解释为何不必。

镜山赤音顿了片刻,语气中满是遗憾:“陛下不再握剑,真是可惜了。”

她叫侍从端上一个细长的剑匣:“那陛下看看,这柄剑如何?”

“小殿下生辰马上要到了,听闻他最近开蒙,已经修行了,臣父王便专给小殿下冶造了一柄新剑。”

镜山赤音的父亲镜山空野是一流的锻造师,妖界许知名的神兵利刃都是出自他手。

沈青溯最近确实在寻剑,他还不到可以去剑阁寻灵剑的年龄,但是最近已经对武器很感兴趣了。

男人眼尾扫过那剑匣,倒是没有第一时间拒绝,似笑非笑说:“你倒是对宫中事情知晓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