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对他们下的禁制都衰弱了下去,眼见那女人真要重创他,他再也坐不住了,拼着违背军令,也打算要出去抓了那女人。

他被一只手按住了,宣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鬼魅般出现在了他身后,朝他摇头。

随着大量失血,他体温变得更凉,唇也开始发白。

他的心头血,竟然是银色的,她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忽然觉得有些熟悉。

她迷茫地想,她从前,是否在哪里见过这样颜色的血?

她握着匕首,一点点,把匕首捅入了他的心口。

白茸握着匕首的手,忽然颤抖了一下。

被封印的记忆似乎起了一个松动的口子。

她仿佛灵魂离体,远远看着自己立于长河边,穿着铠甲,身后随着千军万马,将手中长剑,送进了男人的心脏,逼得他化回了原身,龙血像是雨一样,从天上落下。

骤然涌现的巨大情感波动让她头疼欲裂。

因为三番五次回魂,更换躯体,她神魂原本极端虚弱,回了仙界之后,也是一直以温养神魂为主,如何受得了这样的磨损。

她爆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叫,那一把匕首从手中掉落。

白茸双手抱着头,疼到双唇发白,哆嗦着蜷在地上。

她完全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了。

眼前世界一阵模糊,人都化成了光影,一下远,一下近。

耳边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与人声,随后,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

白茸这一次出去了许久,直到夜间,都还没有回来。

九郁从族中回家的时候,寻了一圈,不见她。反而见阿墨靠在门廊,睡得迷迷糊糊的,唇边还挂着一抹晶亮的涎水。

“起来。”他皱眉,用脚尖把他一挑。

没有白茸在的时候,他们父子两人之间依旧沟通很少,阿墨很怕他。

阿墨瞬间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原本以为是白茸,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正要叫阿娘的时候,方看清九郁的脸后,吓得一个激灵。

“仙子去哪了?”他问。

阿墨不安摇头:“我不知道。”

他复又小声说:“阿娘和小洄都不在,家里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