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渚忍不住目瞪口呆。

白茸只是笑笑,她始终是客客气气的:“将军若是没什么想说的了,我就先走了。顺便提醒一下,这里偶尔也会有仙界来客,将军若不想太招摇,还是早早离开为好。”

华渚的脸在仙界不陌生。

如今双方尚未休战,他独自出现在这,也算是胆大妄为了。

只是如今她从下界回来这一次后,也不想再上赶着去当仙廷的顺民了。

她的职务是司掌花草,而非督查战事。

华渚朝她拱手,不再多话,腾云而起。

临走前,他瞧到她婀娜的背影消失在了不远处,那一间门前种着槐柳的朴素小院。

白茸今日是来找九郁的。

九郁果然在家,他正在做木工,那一截木头已经能看出雏形了,似乎是一张小桌子,阿墨趴在一旁,下颌放在椅子上,正兴高采烈看着。

阿墨发蒙了,需要一张写字看书的小桌子,九郁亲手在给他做。

白茸远远看着,唇角忍不住蔓起微笑。

九郁见她来了,把牛皮糖一样缠着她的阿墨先打发走了。

他穿着一件灰衣,为了防止头发落下来影响视线,黑发用一根布条紧紧束了起来。

他的唇也紧紧抿着。

白茸知道他目力耳力都远超常人,方才她与华渚对话的地方离这里不远,因知道外仙界都是些修为低微的小妖,他们也没有刻意设下音障。

九郁怕是已经听到了方才他们的对话。

九郁只是低头在继续做活儿。

她就站在他不远的地方,亭亭玉立,吐息如兰。

他确实喜欢她,从许多年前,他还是一条小蛇时,见她的第一眼便喜欢。

可是如今,过去了许多年。

他开始越发困惑起来,自己这么多年的心意,到底有什么意义。

他们的家园不在仙界,有生之年,他需要带领族人返回阴山故土。

只要他没有流尽最后一滴血,还能动弹,这就是如同跗骨之蛆的诅咒。

一道晚风从外头卷了进来,吹得人身上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