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白茸墓前凭吊。

当时,宣阳原本预备给她起一处恢弘的墓。沈长离却不允,甚至不允许给她起正式的墓,只在荒地给她做了一处小小的衣冠冢。

沈长离独自去了她墓前凭吊。

“白茸,你到底还骗过孤多少?”

他瞧着那小小的坟头,骤然冷笑:“说不定尸体也是假的,那压根不是你的身体吧?”

“你其实已经逃去了别处,和别的男人生儿育女,或者,又找回了你喜欢的那男人,和他每天都过得蜜里调油。”

他手指开始发颤,瞳孔猩红,只是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便已经嫉妒到要发狂。

这十余年,他每一日像是置身炼狱,浑浑噩噩,而她过得这般幸福?

“既你的尸体压根不在里头,这墓也没用了,那孤便烧了你的墓。”

他指尖弹出了一团苍白的魔火,要点火烧了她的坟茔。

可是,随着那苍白魔火要吞灭她的坟茔时。

那玄色锦袍的青年,忽然像是着了魔一般,扑上前,用自己的手生生按灭了那一簇魔火。

苍白的手指被魔火灼焦了,他也一点不觉得疼。

“我们还会有再见面的机会吗?”

他说:“我比之前更脏了。”

“白茸,你还会要吗?”

……

小雨淅淅沥沥,从天而降,那样温柔,落在他肩上和发上,似乎她温柔的手的抚慰。这雨,似能洗濯干净了人间一切污垢,一切爱恨。

“这辈子,我都不会放过你。”他声音嘶哑,眸底猩红,却再度笑了起来。

那一处小小的坟茔旁,立着一个白色的墓碑,上头都是没有干透的血迹,他没用灵力,生生用手指一笔一划刻下,指尖鲜血染透了墓碑。

吾妻白茸之墓。

夫沈桓玉泣立。

*

白茸沉浸在悬浮的梦境中。

不知过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