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一坛接一坛的喝,就在她的尸首边。

他叫人从冰海运来了千年不融冰,放置在暖阁中,加之他的灵力维持,她尸首一直不腐不朽,外人只是接近,甚至都能感受到一股摄人的寒气。

这里像是宛如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坟茔。

沉默安静,没有任何光线和声响。

他一直待在这坟茔里。

却也不和白茸说话,只是不住喝酒。

又过了七日,他从室内出来了,一身酒气,叫华渚带他去花楼。

华渚惊呆了,可是不敢违拗沈长离的命令,只能勉强带着他去了。

从这一日开始,他似乎开始彻底放纵自己,他不再关心军务,也不处理朝政。只是每日都叫华渚带着他去花楼,然后晚上,便带着一身脂粉气回到暖阁。

在她身边待不了多久,他便又会去沐浴净身,强迫般的反复擦洗自己,甚至一直洗到肌肤发白。

魔气影响了他的模样,他面容也开始发生了变化。

某一日,他看到了往生镜中的自己,甚至觉得很陌生,完全不认识自己。

“那个女人死了,我把她杀了。我去找她,她很恐惧的样子,哀求我,甚至搬出你来,说你若是活着,定然不会让我动她。”

“我记得你确实很喜欢她,孤就带她来找你了,让她试了,可不可以让你睁开眼。可惜,她没做到,她没用了,孤就杀了她。”

“孤现在已经改了,愿意和她圆房了。明年,便可以带孩子一起来给你吊唁。”他手指死死贴在她面颊上,轻轻笑着说,“你听得到吗?”

可是,她还是一动不动,面颊是冰冷的,睫毛甚至都没有颤动一下,唇角那个小小的笑涡也再也不会浮现了。

从前她面颊一直是温软的,他曾经很喜欢用手掌覆住她的面颊,然后欣赏她不服气不愿意却不敢反抗的模样。

如今,感受到那一股彻骨的属于死人的凉。

他手指颤动了一下,离开了她的面颊,甚至透着几分从未有过的仓皇与狼狈。

……

“白茸,那日在漆灵山的洞窟中,照料我的人,是不是其实是你?”他抚过她的面容,嘶哑说。

他一直记得那一晚。

他无数次想过,想索性化回原身,强迫她像洞窟那一晚再做一次。

可是,每一次,他却总会想起梦中那个白衣女人看着脚下银龙的眼神。

他告诉自己,她不配看他原身,更不配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