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茸已经被他送给王寿了,是他自己亲自下的口谕。

池中巨龙消失了,化成了一个银袍的年轻男人。

“孤已经对她仁至义尽。”他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宣阳说。

沈长离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

白茸给他下毒逃跑,和其他男人私奔,还妄想要成婚。

对一个这样数次背叛他的女人,他没有把她与阴山九郁一起杀了,已经是网开一面。

几百年都这样过来了,他并不缺白茸,离了她又不是不能活。

宣阳一言不发,他知道沈长离这种时候也不需要他回答。

大部分时候,他是个高高在上的暴君,强势专制,说一不二,不容许任何人反驳。

他要白茸听话,对他百依百顺,不允许她有任何自己的主张。可是某些时候,他却又隐晦但迫切地需要她的反驳和否定。

离天亮的时候还差很远,沈长离无法再入定,也不想再在那个空荡荡的寝宫里头待着。

他索性起身,去了韶丹住着的流照宫。

韶丹原本已经歇下了,听侍女说沈长离过来了,她急忙起来换了衣裳,又开始在梳妆台前忙活。

待到沈长离进来时,她已经收拾齐整,乌发如云,身姿娉婷。

韶丹和白茸面容生得很像,并且比她柔软听话许多,按理说,她完全可以替代白茸。

“你如何这时来了?”她很是欢喜,“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他说:“没有。”

听得韶丹撇嘴。

沈长离在案几边坐下,流照宫中布置得很是精致典雅,雅致的院落里,空气中似乎都漂浮着丝丝缕缕的梅花暗香。

博古架上放着一只朱漆花瓶,里头插着那一日沈长离给送她的雪绒花。

他只看了一眼,一弹手指,指尖弹出了一小簇幽白的火焰,那一束花已瞬间被无声无息焚毁。

韶丹傻眼了,气得脸颊通红:“沈桓玉,你做什么呢。”

他倒也没计较她的僭越,淡淡说:“这花配不上你。”

“我就喜欢这花。”韶丹气消了些,但是还是不满,毕竟这是他在外行军的时候刻意给她带的,意义和普通的花能一样吗。

“下次给你带更好看的。”他随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