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时候,说些什么也可以,不开口也无足轻重。见到面,眼神交汇的那一刻,其实就已经胜过千言万语了。
零度的天气里,他们车内车外互相凝视着,两秒钟以后,祝伽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视线下移,看到了霍介诚青紫交加的手背。
“怎么受的伤?你和他起冲突了?”祝伽皱起了眉毛,眼神很复杂,先是心疼和惊讶,没多会儿转变成了恨意。他从车门外伸进来原先扶着车门的那只手,下意识的想去摸摸霍介诚受伤的地方,顿了顿却又停住了,很不知所措的样子。霍介诚目光柔和的看着他,主动抬起那只受伤的手,虚虚地握着拳碰了碰祝伽的手心。祝伽反应很快的翻转那只大手,用手掌轻轻托住了他的手。霍介诚弯了弯眼睛,轻声说:“我把南竟给揍了一顿,不小心撞到了。好痛啊祝伽。”
“看着就很痛。”祝伽低声道。说完他抬眼望住霍介诚,眼睛里是感同身受的痛楚,语速很快的又说,“忍一忍,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说干就干,话音刚落,祝伽便直起身子往后退了一步,手一伸准备接霍介诚下车。
看祝伽用这样乱糟糟的形象做出那么认真的表情,霍介诚忍不住失笑,笑过以后又有几分慨然。祝伽紧张他的程度比之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要是换做以前的他,可能会一边惶恐“怎么办,我根本回馈不了他这么重的情意”,一边在心里沾沾自喜“他真的好喜欢我啊”。但在经历过这么多事以后,再面对祝伽的关心,他却是生出了几分额外的心酸和庆幸。
能被一个人这样掏心掏肺的爱慕着,可以算是天大的幸运了,全天下最大的福气其实早就砸在他头上了,他却一直身在福中不知福,还觉得不够,不满意。而向来不知足的人是会被惩罚的。受这个伤,谁说不是老天给他敲响这个警钟的代价呢?
再者说,这只右手虽然看起来很吓人,但血运其实并没有那么糟糕,而且都痛麻了,他反而觉得可以不用那么急着去就医。某种程度说起来,这个小报应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不痛不痒,所以他没有任何怨言,甚至觉得再划算也不过如此了。
见他坐着不动,祝伽催他:“下来呀?”
霍介诚笑了笑,用完好的左手拉着祝伽的衣角给他拉回来,小声的说:“其实也没有那么痛吧,你过来点儿,抱抱我吧。你不想抱一抱我吗?”
祝伽愣了愣,眼神流露出了些向往。接着他很快地侧过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卞锦,又转过来,目光瞬间清醒了很多,语气有些犹豫的道:“其他的事再说吧,现在应该先去处理一下你的手。”
霍介诚还是不动,就那么无声地,直直的望着祝伽。应该做的事情?他们应该做的事情可太多了,总之绝对是不包括马上去医院的这件。他们现在应该拥抱,应该亲吻,应该把彼此死死的抱在怀里,就算直到这个冬天过去也没关系。
车里的暖光柔柔的打在他脸上,红的眼白的唇,无端显露出一丝脆弱感,让人想到装满玫瑰花的浴缸,夹在沾满汗滴指间的香烟,以及一切可以想象到的带着明晃晃性暗示的物件。
“我想要你抱我。”见祝伽一动不动,霍介诚干脆主动要求道。
祝伽的眸色变得暗了下来。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慢慢地挨到霍介诚的脸上,然后用食指触摸了一下霍介诚的嘴唇。他的手很冰,视线却温柔而暖和。霍介诚眨了眨湿润的长睫,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他的指尖,舌尖一触即分,接着他歪头蹭了一下祝伽的手掌心。
祝伽的眼神镇静而机敏,如同潜伏着猎食的野兽一般。那截粉红的舌尖是发动捕猎的信号,他的情欲被狠狠的勾动,几乎是在霍介诚收回舌头的下一秒,他便立即俯下头亲了下来。
祝伽的吻缠绵而不留余地,霍介诚几乎要全神贯注的配合着才不至于连呼吸都被剥夺走。他用左手攥着祝伽的衬衫衣摆,借力挺起腰身去迎合,去含吮祝伽的舌。没过多久他就挺得有点儿累,看他这么卖力,祝伽好心将捧着他脸的那只手挪到了他腰身处当作借力点。背后有了依靠,霍介诚立刻又活了过来,闭着眼吻得更加投入。
空气中渐渐的只剩下风声和交换唾液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霍介诚感觉到自己的下唇被祝伽咬了好几下,然后便和祝伽的唇分了开来。他原来是闭着眼的,一察觉到祝伽有想结束这个吻的意向,马上睁开沁出了泪珠的双眼,仰着下巴不满的追着祝伽的唇讨吻。
他的挽留太急切,好像渴水的鱼,没有祝伽的亲吻续命马上就会干涸死掉一样。头上的祝伽好像很喜欢他这个很依赖的状态,从喉咙里滚出了一声笑。
这一声短促的笑声带着揶揄的意思,霍介诚听了也不害羞,含糊道:“怎么不亲了?”
祝伽也没解释,只让他往里面坐点儿,然后自己挤着坐了进来。跑车的副驾驶并不宽敞,霍介诚转身都转不了,正想推祝伽下去,就感觉自己被祝伽揽着膝弯和腰抱了起来。他惊呼了一声,视线陡然旋转了一下,下一秒,他跨坐到了祝伽腿上。
“啪——”的一声,车门被关上了。
祝伽抱着他往前倾了一下,再“啪——”的一声,车内车外的灯都被祝伽关上了。
接下来没有了他开口的机会,因为祝伽双手捧着他的脸又一次狠狠亲了上来。换了个姿势以后他们两个人都松快了很多,祝伽握着他受伤的那只手的小臂搭到自己的肩膀上,确认放到了一个安全的,不会被激烈动作误伤的地方后,两只手从他的毛衣下摆里伸了进去,边亲吻着他,边轻柔慢捻的抚摸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霍介诚的股缝被祝伽身下硬得跟块铁似的东西戳得都快分开两瓣儿了,祝伽突然掐住他的下巴和他分了开来。
“先回去吧,再这样下去,我要被你磨得射裤裆里了。”
--------------------
卞锦:我很好,我一点儿也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