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有人进来送饭了。

等人走后。

他试探着往前面摸了一下,果然摸到了一个冰冷的瓷碗。

再往里面探了探,指尖触到了黏糊糊的东西。

是温热的米粥。

他收回指尖,继续坐在地上,刻意忽略掉那碗粥。

可惜他还是低估了人在饥饿时候对食物的渴望和在濒死时那本能的求生意志,饥饿反而放大了嗅觉,那米的香味不断往他鼻腔里钻去。

在他一遍遍被分泌出来的口水和空荡荡的肚子折磨的痛不欲生后,还是屈服于本能,双手伸过去,捧起粥碗,喝掉了那碗已经凉透了的米粥。

喝完后,他再次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甚至都没有觉察到有人再次进来收回了碗。

这放在从前,几乎是不可能的,他打小就在岑未济的锻炼下,即便是在休息时也保持着几分警觉来。

所以他睡觉向来很浅,一点风吹草地都能让他提前醒来。

可当他彻底沦为囚犯后,反倒睡了一个怎么也无法被打扰的好觉。

他睡饱后,靠着墙壁,开始继续思索起来。

既然岑未济已将他带回了京中,想必对他的处决意见很快便会正式下来。

他也渐渐打消了饿死自己的念头,每日送来的吃食都照常吃下。

许是见他没有自己再折磨自己的念头。

每日的照顾似乎变得和更加精细了起来,饭菜也从白粥小菜逐渐见了荤腥。

某一日,他不小心打翻了一碗热茶时,忽然听见近旁有个略上些年纪的内侍,着急的问:“殿下,可曾烫着?”

茶水刚煮沸,自然是烫的。

可岑云川却将通红的指尖缩回袖中,忍着上面火辣辣的疼意,面上不显分毫,“无事……不要再叫我殿下了……”

他已是罪人,又如何再担的起这份尊荣。

那内侍却不像是其他来的那般小心谨慎,避他如避洪水猛兽一般,好似生怕与他有了什么瓜葛,每每放下饭菜东西后就忙不迭的拔腿跑了。

此人放下东西后,却依然呆在他身边,听他如此说,便更是恭敬道:“宫中并无旨意,殿下依旧还是殿下。”

岑云川不再与他计较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