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干了什么?”

马和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

末了,还不忘分析一番:“他们丢了令牌,回去得领不少板子吧?面子里子都丢了,我看他们恐怕这辈子都不敢再进我们医署了。”

先是山妖,后是闹鬼,任谁听了都觉得此地风水大有问题。

李明夷倒不担心这个。

只是这块令牌……

看样子并非高级兵符,且离了燕军,与废铁也没什么差别。

换成军功大抵是不可能了。

可拿都拿了,总不能奉还叛军吧?

正在他垂首思索之际,却听一旁沉默许久的裴溆忽然开口:“若几位信得过,不如等某南下时,一并交给州府,如何?”

险些忘了,这里还现成躺着个李唐预备官员。

李明夷点点头,先从少年手中拿住令牌,代为保管。

有惊无险地度过一场风波,连轴转的疲惫再也忽略不了。将裴溆安顿好后,除了自告奋勇看门的裴回,其余诸人都各自回到房间,在雨后的安稳中睡去。

这一觉睡得极为黑甜。

“李郎,您醒醒,家主他……”

李明夷被喊醒的时候,天光只余薄薄一线。他的大脑甚至没能分辨出是清晨还是黄昏,几乎条件反射地指挥着身体掀开被褥,趿拉起草鞋。

“什么事?”

他一边披上外衣,一边追上裴回心焦如焚的步伐。

对方在急切中仍保有一分理智,将看到的症状利落道来:“家主手臂上的皮肉,有些发白发凉,我看了一会,现在越来越肿了,还有些发紫。”

裴回虽不是医者,但习武多年,见过的外伤并不算少,也算有几分经验。

察觉到皮瓣的变化,他立刻找了过来。

李明夷的神情,在亲眼证实这番描述后,亦变得凝重。

移植还不到二十四小时的皮瓣区,已经出现肿胀的趋势,靠内的部分明显紫绀,边缘却苍白而冰凉,黑色的缝线被牵张得紧绷,几乎勒进创缘。

这是皮瓣移植中最常遭遇,也是外科医生最不愿见到的并发症——

血管危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