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回实在看不出门道,只得拱手道:“还请前辈赐教。”

“这一招,叫.床下捉鬼。”马和很是受用地点点头,这才揭晓迷云,“别看这里通不过人,却能通过声音。只要在暗道的另一头说话,这头便能听得清清楚楚。”

暗道另一头发出啊啊声音的人是谁已不言而喻。

青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为何是床下捉鬼?”

“他们骗人的呗!”阿去走了过来,毫不留情地揭穿,“他们这些江湖骗子,先在人家家里挖出暗道,夜里偷偷对着暗道说话,让屋主以为闹鬼。等人求上门来,他们再悄悄给暗道填上,就说捉住鬼了。”

裴回恍然大悟。

原本不算顶顶高明的江湖伎俩轮番上场,再加上二人不断在旁暗示,别说是不谙此道的燕兵,就算是他这个中原人也免不了上当。

马和却很不同意这话:“何所谓骗?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花钱买个心安,能叫骗吗?”

说起这事,他又想起那拱手送出的几块银子,不由肉痛起来:“只可惜老道的几十两银子,也叫他们卷走了。”

“原来是你的银子。”阿去倒被他提醒了,从袖中取出什么,向前一抛,“接着。”

马和手忙脚乱地接住了,一看之下,登时大喜过望。

回到他手心的,可不就是此前贿赂出去的几十两雪花纹银?

“好小子,真有你的,什么时候偷回来的?”

“什么叫偷?”阿去一扬脸,也学他刚才振振有词,“是他们先闯来的,也是那贼头自己手痒推我。不然,我能去军营偷吗?”

马和无比爱怜地抚着失而复得的银两,一个劲附和称是。

“对了。”阿去又掏出枚锃光瓦亮的令牌,不解地举在二人眼前,“这不知是什么,顺手摸下的,你们瞧瞧。”

裴回与马和齐齐投去目光,同时愣在原地。

“……小祖宗,你怎么把人家令符都偷来了?”

阿去莫名其妙地摸摸脑袋。

“这玩意,不能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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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又落了片刻,徐徐收住势头。

一束日光穿破云霞,照亮了阴霾密布的天穹。滴答不绝的水声中,深埋在地下的种子破土而出,卷曲的枝芽慢慢舒展开、向着天空勇敢地伸去。

“唔……”

躺在手术台的青年,眼睫轻轻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