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马和的怨声是最大的,但拗不过李明夷的脾气,只能屈从于一碗白粥。阿去和小哑巴倒乐得奔劳,不用偷不用抢,不用看人眼色就能吃饱饭的日子,对于他们已经足够珍贵。
至于留下的几个蓝皮人,他们都还等着度永来找,也愿意出几分苦力,只是仍不愿见人,每到白天就躲起来,直至夜里才帮着看炉捣药。
和李明夷等人打过交道的村民们也时不时登门造访,慢慢地,附近的百姓和义军都逐渐听说了这个临时医署。
然而李明夷治病常常不收酬金,再加上要养一屋子人,生意是上门了,家底却越来越薄。马和每每气得胸闷:“再有钱也不是这么个散法啊!”
“道长不是算出三钱聚地,财聚吗?”
一句话噎过来,马和半晌竟想不出更有力的回击。
只能悲愤道:“总之,再好的财运也要叫你败光了。”
马和恨铁不成钢,偏苦于人在屋檐下。现在外头战火纷飞的,跟着李明夷虽然饱受心态上的折磨,但摸着良心说,吃喝还算温饱。
知道对方是怎么个狷介性子,他也省去劝说,抱怨两句,一头又钻进了药房。
这一进可不打紧。
“完了完了,我的福气呢?”
他们连日制备好的上百囊福气,明明就搁在这里储放,一觉醒来竟变得空空如也,一囊也不剩了!
马和手脚像被什么一烫,顿时慌张起来。听到动静赶来的阿去一见这光景,马上便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十分肯定:“这定是叫谁偷去了。”
马和停下翻找,狐疑地扫他一眼。
少年立即举手以示清白:“我可没做监守自盗的事!”
“奇了怪了。”马和越找越觉得不对头,“怎么偏偏只丢了福气?”
他的福气自然值得一盗。
可整整上百囊福气,这得费多大的功夫才能搬走?何况,这贼既有本事悄无声息地偷盗,又为何不取别的东西?
想到这里,两人动作同时怔住,慢慢转头向外。
清晨的养病坊还没有病人登门,整个院子显得空空落落。像往常每一日的宁静里,似乎又藏着一分异样的空阔。
阿去意识到什么,一个扭头便往旁边的院子冲去。
在这同时。
“啊啊,啊啊……”小哑巴拉着李明夷的袖子,一个劲想带他去某个屋子。
李明夷只当谁又出事,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计,跟上他焦急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