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瞥了一眼它。
凌晨三点。
沈白深吸一口气?,轻轻闭上眼睛,不出意外。
他很少有直接从梦中惊醒的时候,即便他其实梦见?那些事情……很多次。
最开始的时候,他尚不清楚这些感觉代?表什么,只是很痛苦,很难过。
到了军团之后,他会伪装,会在惊醒之后颤抖眼皮而后沉默地?咽下这些苦痛。
再之后,他忙碌了起?来,很少睡觉很少做梦,平均一天不到五个小?时的睡眠很难让他梦见?那些……
那些、他的记忆。
沈白静静地?注视着绘制了繁复花纹的墙壁,片刻后移开眼睛。
这些遍布颜色的、好看?的墙壁——因为这里并?非军团,而是位于上城区的斯佩弗兰德城堡,或许是较为厚重的墙纸——总归摆在明面上的城堡不能过于繁奢影响支持率和形象——
沈白漫无边际、刻意延迟的思绪拐啊拐,终于还?是不情不愿地?抵达了尽头。
总之,这些遍布着花纹的墙壁,远比研究院惨白让令人呕吐的墙壁好看?。
他都要、为此得雪盲症了。
沈白的呼吸都要染上疼痛,他垂着眼注视自己?的手心,片刻后缓缓捧着自己?少有出来的精神力?。
精神力?很温暖。
沈白怔怔地?注视着它们,小?心地?将自己?空无一物的手心放到脸旁,试图用它们温暖皮肤。
……似乎在温水中一样?。
沈白默默地?捧着精神力?,任由自己?沉浸在某种空大而毫无意义的悲哀中。
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沈白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大本钟的声音在夜中空荡着回响,沈白沉默了不知道多久,突然沙哑着声音问:“你怎么来了?”
他没有动,但房间中已经有人在了。
门没有被打开过。
窗户也没有被打开过。
但沈白就?是知道有人在了。
房间中没有回应,过了一会,沈白感觉到有人坐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