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风月场中人,他明白这样的痕迹意味着什么了,可这种痕迹怎么能出现在贝兰身上!是谁干的!
科菲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漫长的星际航行足以改变很多东西,社会风气是最先被塑造的事物之一,在暗无天日的星舰下层,性、暴力、迷醉剂是最受帝国公民喜爱的消遣,虽然帝国对此进行了严厉的管控,但与此相关的衍生品却应运而生。
格斗游戏、精神力幻境都是十分受欢迎的合法娱乐手段,以及,开放的亲密关系。
这在帝国的上层尤为突出。
交际花们千姿百态,足以构建一座空中花园。
但贝兰是一个例外。
科菲至今记得那张让贝兰名声大噪的照片,十六岁的贝兰被皇家学院的录取,第一年就申请前往启明星号的前线部队实习,而一名精神力深度污染,身体甚至都出现了异化的士兵就在那个时候被送到军医处救治。
十六岁的贝兰第一次运用自己的精神力治愈天赋。
他穿着白大褂,一手抵在士兵僵硬发黑的额前,金色的瞳孔温柔平和,仿佛面对不是异化的战士,而是什么毛茸茸的动物,恒星遥远的光芒从医疗舱段透明的玻璃中洒落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圣洁而清冷的光。
痛苦的士兵在他手下得以缓和,僵硬异化的躯体缓缓出现了人体皮肤的颜色。
这一幕被战地记者的相机记录,又通过星网在帝国公民的终端中到处流传。
而在他拥有了随时糜烂奢华的特权之后,却依然窝在启明星号如同蜂窝一般的宿舍里,如苦行僧一般生活着,兢兢业业地救治着前线的大头兵,他对每一个人都尽心尽力,一视同仁,从不吝啬于展现最大的温柔和友好。
这反过来又增加了他的知名度,贝兰在自己都不知道时候被神化了,他成了众口相传的“天使”,是陪伴在上帝身边纯洁无比的造物。
但现在这个纯洁的生物被人玷污了。
科菲只觉得异常愤怒,凭什么?!为什么?!
他尽力抑制着自己不要对贝兰发火,但声音仍然显得有些阴沉:“贝兰,你……”
贝兰不明所以:“嗯?”
科菲深吸一口气,指了指他的耳后。
贝兰扭过头,借着咖啡馆一面光可鉴人的玻璃前面看了看自己,从耳后蔓延至脖颈,有一道暧昧至极的红痕,不用猜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贝兰一时沉默。
这是他给希弗礼的奖励。
希弗礼亲上来的时候他并没有觉得多难受,为什么痕迹会这么明显?!
带着这种痕迹见客似乎有点不礼貌,但贝兰转念一想,这在帝国又不是什么新鲜事,很快把尴尬的心绪抚平,双手交握放在桌上,金瞳认真地看着科菲:“许久不见,老朋友,你有事找我?”
科菲忍下了询问他痕迹的冲动,勉强笑了笑:“我没事就不能找你叙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