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你想要为我说话。”

游吝的声音一下子轻了下来,就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需要小心翼翼维护的话,“你是站在我这一边的吗,卡戎?”

面前的玩家有一个、两个……至少七个。每个玩家都如临大敌地用武器指着身边的青年,而游吝手上空空,至少现在看起来如此。随时都有可能有一枚子弹试图击穿他的心脏。

“我不希望看到有任何人员伤亡。”

卡戎冰蓝色的瞳孔如飓风来临前的海面般平静,“因此,我还是更建议你们沟通。但是,我必须说,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游吝,你完全是正当防卫。”

“那就没问题了。”

人类的声音中隐约夹杂着一点兴奋的愉悦,“一点。问题。也没有。”

他们的对话完全被对面的玩家群体听在耳朵里,蕴含的信息量似乎不大,一时半会却又让人反应不过来。以至于玩家们憋了半天,最终也只在人类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指着卡戎问: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背后灵啊,”游吝又笑起来,眼底那枚泪痣绯红,“怎么,你们没有吗?”

他问的太过于理直气壮,以至于面前的众位道士面面相觑,差点真觉得自己忽略了某种副本自带的能力。但彼此对视之后,他们才发现被年轻的人类耍弄了。他们连忙重新调整愤怒的表情,作着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这些废话就不要说了,你到底把阮雪阑带到哪里去了?你已经把他杀掉了吗?你——”

为首的人还想再问些什么,却忽然意识到他们此时正站在一个颇有嫌疑的地点。

这里狭窄,四处都掩映在刑堂的阴影中,院子中空落落两棵树,树杈的高度恰好适合缠绕着吊索。

院落里空洞洞一口井,仿佛深不见底。就在井口边沿,还搭着一条麻绳。

游吝的神情诡秘:“你们猜呢?”

人们的表情一下子变了。他们咬牙切齿,仿佛真的因为少年的遇害对面前的人类恨之入骨。不过游吝多少能猜到中间发生过些什么。

他错过的集会,不可能单纯的集会。恐怕阴宅的老爷已经将这些玩家挑动起来,并且许下了极具诱惑力的条件。

那会是什么呢?——任务道具?

对面的这群玩家似乎已经得知了最新的消息,他用的趁手的手/枪被扭成了废铁,或许有人恰好瞥到了这一幕,或者在最后的疏散中目睹了枪的模样。

所以他们笃定游吝此时身体虚弱,而且丧失了一定的还手能力,这才肆无忌惮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啊,”游吝拍了拍手,“虽然我不明白那个幸运儿是怎么出事的,但有一件事可以肯定。你们想要我的积分,而不是真的在为那个幸运儿报仇。很难说出口吧,毕竟在这么多人面前,保持最基本的礼义廉耻也是一种规范。”

“不,这完全是胡说!”

对面显得格外义愤填膺,“你杀了很多人,还杀了我们的同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地上是惨烈的血迹。我们就算真的杀了你,也完全是为民除害。”

“不错的解释。”游吝评价道,随后又捏了捏卡戎的手指,“以及不断滑坡的逻辑。真应该让你们到我昨晚住的房间欣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