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善的目光转向她。
“本来孟氏就只是孟氏,这个家族是在被分裂之后,才出现了白玉京的名号。而之所以被叫做守门人......”
阿黏叹了口气,她说话时面部表情总是不太丰富,这让她看起来也有点死气活样,流露出一种很倔,很疲惫的神态。
“是因为他们坚信可以通过自己的法子进入白玉京,获得仙人的一切权柄,长生不老,复生,以及可怕的操纵能力。守门人的意思是,他们守着一扇能够被打开的门,门的背后就是白玉京。”
“那扇门在京城。”
阿黏道:“怎么说呢......”
她手指不太熟练的在空中画符:“白玉京内有一帮存活了很久的老疯子,他们曾经都或多或少和你有些关系,得到过你的庇护,或者曾经像你许过愿。就如同平南王一样,有些愿望并不需要他们自己付出性命,但却与你达成了长久的联系。这种联系让他们获得了长生。”
“这些老不死的东西依然会老,越来越老,可是一直不死。最开始发现自己衰老而不死的人,以为自己入道,于是去出家,做僧人,当道士,守着一个地方活了一两百年,等待自己圆寂成佛成仙的时刻。”
“渐渐的这种人越来越多。他们发现自己的长生同信佛和拜神都没有关系,唯一让他们能够一直存活至今的,只是你。而很巧的是,因为你曾经长期与几个家族共同生活,故而长生的都是这些家族的人。”
“人老了会很固执,更可怕的是这些老固执的手中拥有着世间最难得的权力。”
“简而言之,所谓的窃取,在他们的口中,应当是‘借法’。无论是佛家还是道士,在驱鬼祈福时所用的经文和符纸,都是借法的一种,用经文与符纸作为媒介向自己所信仰的神灵借去力量。”
“琉石塔,和塔下深埋的青铜链。就是符文的笔画。借法符纸中,常为黄符,黑符为上。据说一般黑符纸用来请阴兵,或者碎人魂魄的东西。”
“而他们用脚下的这片土地,当作了一张巨大的黑符,花费了上百年,一笔一划地,画下了借法的符文。”
“你对他方才的话不感兴趣,没关系的。”阿黏道:“但是他们借法的对象其实并不是你。”
她指了指头顶:“而是母神。在南濮的传说中,祂叫罗泽林,对不对?”
“据说他们已经乩得了地母的同意,要将你取而代之了。”
“想也可以理解?地母才是养育鱼群的啊,祂在鱼群中投下为祂平衡生死的你,可是经过这么多年你已经失控了。”
阿黏的眼中闪过很少见的,锋利的情绪。
圆滑的商人做久了,她难得的在面具上撕开一条口子,露出了本来的头角峥嵘。
“其实我也不觉得他们所谓的借法能够成功,当然不可能成功了,真是妄想,只不过他们这种拿全天下的性命来做祭品,想趁各路仙人在争斗中借法的行为,简直是.......啊,一帮老不死的东西,早点死不好吗?活得脑子都胡涂了,还在喘气,想想就让人烦得很。”
“他们不想活,我还想活。钱还没赚够呢。”
几个闷雷惊响,撕裂天际,不知是从何处起风了,刮得人浑身冰凉。
“你杀了一个善善,还有北地和甘州的仙人。说来善善之所以会死,是因为她生来就注定要死在这种毫无意义的斗争中。白玉京守门人那群老帮菜,拿我们来喂你们这些仙人,又拿你们这些仙人来做垫脚石,妄图取而代之。”
她又骂了一句,看起里长期生活在活死人之中,已经将她弄得十分暴躁了。
“去吧,去杀了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