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年纪最小,母妃在随赵芥出逃时死了,两个兄长彼此仇恨也带着她,她只好来亲近朗星珠。
公主很有点呆头呆脑的,虽然被养的好,但说话很慢,据说是出生时用了太久时辰,因此伤了脑子,不聪明。
从她口中,朗星珠又听了几句:“父皇一开始还是惯的...他还查皇兄功课呢。还给陪我放风筝......”
“如今,怎么不管了?”
“......不知道。”
公主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说话其实有条理,但很慢:“突然就不管了,不,渐渐的就不管了。不对,还是突然的,突然那一日见了父皇,他表情瞧着就同以前不一样了。”
她说着说着哭起来:“我想出宫,我想走。我害怕,我害怕!”
朗星珠送走了公主,看着跳动的灯烛,拉紧了自己的衣襟。
身旁贴身伺候的婢子说:“还是年纪小呢。”
朗星珠没说话,却见那婢子也赔着笑,给她解衣领子的时候,手都微微地发颤。
她问:“你怕什么?”
宫婢慌了神:“奴婢没怕,奴婢是方才端了重物,手才,手才......!”
宫人在怕什么?公主又在怕什么?
朗星珠说不上来,她只是感觉在宫中呆的越久,那股仿佛浸透了周身的凉意便越重。
她甚至找不到恐惧的根源,只是呆在这里,就觉得惊惧。
终于几日后,传来皇后病重的消息,朗星珠得权代理后宫。
她没觉得喜悦,只是按礼数前去拜访皇后,却见皇后宫中混乱不堪,太监都慌了神,四处乱走。
朗星珠心中一紧,强闯了进去,怒吼声,大骂声,混乱的差遣指使,以及一道尖利,悠长,蜿蜒不绝的尖叫。
那是皇后的叫声。
她猛推开皇后的寝殿大门,久见皇后一袭宫装,披头散发地在地上翻滚,高声惨叫。
满地都是血,朗星珠定睛一看,发觉那是皇后用自己的指甲抠自己的喉咙和面颊,活生生抠出来的。
皇后在自己喉咙上,用自己的手活生生抓挠出了几个血窟窿来,伴随着她的惨叫,那几个血窟窿不停地咕咕冒出血沫,将正面地砖都染红了。
朗星珠寒毛倒树,正想喝令为何宫中无人阻止,她一转头,却发现皇后宫中人的神色都不对了。
他们脸上满是恐惧,那种彻骨的惊恐并不是看见了皇后而产生的,而是一种提防的惊惧,仿佛四周潜伏着什么可怖的东西,在杀了皇后之后,下一秒就轮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