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
他在心里想:“来吧。”
这便是你一直带着我,留着我的作用。
在最后无计可施的时候,还能有一个人吃。
谭延舟张开嘴,无声地问:“你方才是不是想让我死在大院外,免得亲自动手?”
“所以你什么也不说,所以你不开大门。”
因为你从来不觉得我们是在并肩而行,也不认为我们彼此合作共行,只是你在带着我,仅此而已。
济善或许听到了,或许没有,她没有回答。
“啊。”
在血色逐渐漫上眼珠时,他终于在脑内听见了济善的声音:“我是这么想过。”
“但是,你还是回去做太子好了。”
“因为莲夫人曾经在死前向我许愿,而我答应她了。”
手起刀落间,济善颓然倒地。
她的头颅落下,敲在地砖上时,发出清脆的声响,便如瓷器摔落。
大片的血在地砖上弥漫开来,将地上乱七八糟,连点成线的黑缓缓遮盖。
刺目的红大剌剌地铺天盖地,充盈眼眶,遮蔽视线。
陈相青抬膝击飞李哲手中长刀,顺势一拽一扯,卸掉了李哲的一只胳膊,却不见他痛呼迟疑,扭身欲退时,身形猛然一顿。
李哲低着头,袖中短刀出鞘,插入陈相青的腹部。
陈相青咬牙再度折断他另一条胳膊,将他踢开,握住腹间短刀以防止它随着动作而扎得更深。
帐外守卫与亲信却被打动惊动,有一人掀帐而入,一眼见陈相青身上短刀,又见那被派来的人从地上爬起,正冲向陈相青,来不及多想,腰间长剑仓啷一声出鞘,甩手投掷。
“等等!”
来者剑已脱手,长剑如同一支箭矢,直刺李哲,从背后穿透前胸而出。
李哲表情扭曲了一下,踉踉跄跄,颓然跪地。
陈相青最后看见了他。
李哲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只是惨然一笑,抓住胸前长剑,猛向前拔。噗呲一声,李哲抽搐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