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眼皮,瞧着不远处正与沈大郎纠缠的云姐儿,长舒了口气,因这事牵扯出爹娘的死因,她倒是没想到,不过如此说来,原身爹娘的死包括原身的死,估摸着都与沈大郎有关。

但他们不过是平头百姓,况且据她所知,沈家一家子的开销都是由沈二郎一人供给,害死他,对沈大郎并无好处,沈之禾摸了摸下巴,心中疑惑万分。

就在此时,外头传来一声闷响,沈之禾心中一惊,飞快扭头望去,只瞧见青荷倒在地上,身下溢出一滩血迹,云姐儿正跪在她身侧,对着沈大郎怒目而视。

“云儿,三位大人如今在厢房之中,你就算在此喊破了嗓子,他们也听不见。”沈大郎俯身瞧着自己的女儿,低声规劝,“你是我的女儿,阿爹还能害你不成,快些家去,好好准备明日入县丞府。”

闻言,沈之云咬着下唇,满目悲怆,“那县丞家中可是有十多位姨娘,你当真不是害我?”

话音一落,沈大郎面色微沉,袖子一甩,冷声道:“能入孙家,是你的福分,莫要给脸不要脸,来啊,把云姐儿压回去,锁起来,莫再让她出门。”

说罢,沈大郎转身就要往酒楼里头走。

谁料他才走出一步,身后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大伯昨日不还同这位青姨娘鹣鲽情深,怎的今日人倒在地上,也不见您派人去请大夫?”

听着此言,沈大郎面色骤变,猛地转过身子,一眼瞧见站在自己身后的沈之禾,咬牙切齿道:“侄女今日怎有空来大伯这?”

沈之禾也不理他,自顾自走到青荷身旁,只瞧着她面色惨白,躺倒在地上,配上她那汪着泪水的眸子,只道是我见犹怜,沈之禾的目光落在青荷受伤的胳膊,瞧着倒不像是方才所伤。

“竹楹,去德春堂请宁大夫来。”她瞧着青荷胳膊上的伤口,扭头冲竹楹道,正巧方才自己还想着总要再请宁大夫来给陆郎君瞧瞧。

竹楹点头应是,飞快穿过人群朝不远处的德春堂去了,她原本还打算今日寻个机会,往镇子中心的德胜楼去一趟,去瞧瞧陆离,顺便让那姓岑的查查究竟是谁,这般胆大包天敢对公子下手。

眼下沈小娘子让自己去寻大夫,倒是免了自己找借口外出。

沈大郎瞧着沈之禾立在门前似乎并不打算离开的样子,眸光一扫,只见周边围了不少看戏的人,顿时羞恼不已,恶狠狠地瞪了眼脚边的沈之云,“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滚回家去。”

眼见着沈大郎抬脚就要踹倒沈之云,沈之禾赶忙上前拦住,“云姐儿今日为何会在此处?”

“禾妹妹,阿爹要将我送入孙县丞府上做姨娘,我不愿意。”闻言,沈之云如瞧见救命稻草般,扯住沈之禾的衣袖,哭哭啼啼道,“我想请京中来的三位大人做主,却被阿爹拦在外头。”

话音一落,四周陷入一片寂静,只不远处的码头传来阵阵号子声。

暖风拂过,沈大郎抬头对上沈之禾平静无波的目光,莫名打了个哆嗦,背后爬上一层冷汗,顶着周边众人鄙夷的目光,他扯了扯唇角,故作镇定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入孙家吃香的喝辣的有何不可?”

“放屁,你这老匹夫卖女求荣还说的如此冠冕堂皇。”脚程比较慢的林阿婆才走到沈之禾身边,就听见这么厚颜无耻的一句话,当即锤了锤拐杖骂道。

瞧着他那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沈之禾心中一阵憋闷,古时这么一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禁锢了多少女子,她停在沈大郎跟前三步之远,掀起眼皮瞧了他一眼,“不知大伯可否知晓,我爹娘究竟是因何而死。”

话音一落,沈大郎心中一惊,狐疑地打量着身前的少女,心中暗自嘀咕,莫不是她晓得了什么,可当时自己分明处理的十分干净,怕人来查,他连尸首都哄着阿娘烧了,她一个丫头片子如何能得知二郎夫妇的死因。

她在诈自己,得稳住心神,过了明日,他就能将那味仙居收入囊中。

沈大郎讪笑一声,“禾姐儿说笑了,整个红叶镇谁人不知二郎是因染了瘟疫过世。”

“当真?”沈之禾琉璃般的眸子,一错不错地盯着沈大郎,好似想从他眼中瞧出几分心虚。

就在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