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起床吗?”裴宥山索性不藏了,“你早上没有……”
“想问我早上有没有事?”陈月升无所谓道,“因为我爱躲懒啊,肯定不会帮父王做事的。倒是你,听说你爱睡懒觉,我以为你要午时才来呢。”
睡懒觉?他是爱睡觉,但也不是睡懒觉啊,是谁乱说话。
裴宥山又有点不高兴。陈月升没再多说,叫芙蕖来替他束发,让裴宥山先在外面等一会。他坐在院子里,过往的仆人见到他,都过来行礼,喊他穆王世子妃。
果然还是不太喜欢这个称呼。
陈月升很快收拾妥当,叫起坐着发呆的裴宥山,让他和自己坐马车去城西。车上居然还备了熏香和点心,都是裴宥山喜欢吃的。如果是之前,裴宥山肯定会觉得陈月升真是贴心,是非常标准的好朋友。但有陈淮疆昨天的话,他突然不确定了。
算了,想什么呢。他都被陈淮疆带龌龊了。
陈月升的铺子在城西,是一家点心铺。店面很小,经营状况也一般,至少裴宥山看过账本后,觉得一点也看不出是礼亲王世子的产业。
问他为什么要把这样一家铺子交给他时,陈月升道:“你爱吃点心,给你点心铺正好,一边卖点心一边吃。”
裴宥山有点不好意思,但也没反驳。陈月升说把铺子全权交给他,他便盘问了一番现在的店伙计,对店里的账都有了大概的了解,又将账簿带了回去。
“我能带走吗?”裴宥山询问。
陈月升道:“我可不管了,都交给你。”
裴宥山便把账簿收了起来。出大门时,他感到身后似有一道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再转过去,视线却又消失了。
真奇怪,谁在看他。
陈月升说要先回去了,裴宥山想多留一会,就没和他一起走。这铺子的账簿记账法又是很老旧的记账法,和他用惯的不同,他看得费力,打算把近几个月的重新一番,再想一套新的营销策略,争取早点攒够钱,从陈月升手里把铺子买下来。
他在店里留了很久,直到天都黑透了才回去。路途有些远,到裴府时也已深了。又被徐奉抓着絮絮叨叨一番。他和徐奉说好,从转天开始,都要去城西的铺子上,如果徐奉无事,也可以去找他。
徐奉这才没再多说什么。第二天一早,裴宥山又出发了。唯一的伙计得了陈月升的吩咐,一切都听裴宥山的。他花了几天,把账簿都好,又想了几个装修方案和运营方案,自己掏钱请了木匠和伙计,开始培训起来。
虽然很累,常常深夜才能回去,又自己垫了些银子,但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果然,比起被关在王府当世子妃,这样的生活,才是他向往的。
打造新的橱柜和桌椅墙饰还要些时日,但他雇的几名员工已经培训的差不多了,可以暂时重新开业。他自己忙前忙后,不想留伙计们和他一起熬夜,老伙计又是个老人家,他更不愿劳烦人家,就让所有人酉时三刻收工回家,自己则会多留一段时间。
日头逐渐长了,天黑的晚,但他仍有些怕怕的。原因无他,最近这些日子,他总感觉有人在看他。
每当他到了铺子里,就会觉得有一道视线始终跟随他。但又找不到确切的人。他还曾叫了徐奉来帮他守着,也叫了其他店员跟他去寻,却一直没找到过人。
也许是太累了,他都累出幻觉了。
裴宥山仍留的很晚,但心里也警惕着。第一批橱柜墙饰已经到了,就送到店里。这一天,他特意多留了会,等木匠师傅们将橱柜和用餐区的桌椅装好,然后他留到半夜,把装饰都布置好,第二天就可以正式开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