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他偷偷摸摸蹲在门口听墙角时,听到了几个小厮说话,说他爹的事已经处好了,他便一直等着陈淮疆主动提起,放他爹回来过年。谁知好些时日过去了,陈淮疆连一个字都没说。

以前至少还能让他见爹娘的!

陈淮疆挑挑眉毛,四目相对,明显不愿说起这个话题。裴宥山率先退让——不退让也没办法:“我想放炮竹。”

“不行。”陈淮疆制止,“容城近日干燥,放炮竹容易引起火灾,城中已经明令禁止了。给他们玩的都是没响儿的,不信你听。”

裴宥山只埋怨地看着他。陈淮疆叹息一声:“不是不让你去,等过完了十五,裴总管和静姑姑就一起回来了。我说的绝对是真话,况且你脚上的伤还没好,让他们看见了多担心。”

他的脚过完十五也好不了,况且这到底是谁害的?裴宥山瞪他一眼:“大过年的,不要逼我和你吵架。”

陈淮疆又叹了口气。

不去京城,裴宥山一下子变得无所事事起来。在京城时还能抓着机会到处闲逛一番,前两年在阳川,则是能和吴家人一起过年。没有其他人在,陈淮疆更加肆无忌惮起来,白天在书房亲,晚上在卧室亲,明明是他被关起来,天天把不安挂在嘴边的却是陈淮疆。

唯一支撑他忍受下来的,就是快到十五了,过了十五,他爹娘就能回府了!

捱到元宵节,又过去几天,裴宥山却迟迟没等到他爹娘回来的消息。府中已经没人再议论此事,甚至连柏康都带着行李回来了,他爹娘还是没回来。

裴宥山又开始怀疑陈淮疆是不是在骗他了。柏康回府上职,来找陈淮疆时,看到脚上裹着纱布,坐在门口小凳子上的裴宥山时,惊讶的倒吸一口冷气:“小山,你受伤了?”

“都是陈淮疆害的。”裴宥山抱怨。

柏康顿时不敢接话了。裴宥山又问:“康大哥,你回来时又没有看到我爹娘?他们回来了吗?”

柏康摇摇头,裴宥山的面色肉眼可见的苍白起来,他慌忙解释:“小山你别多想,裴总管和静姑姑要跟王爷王妃的车马一块回来呢。京城路远,再等两天也就到了。”

……?

他爹娘跟着王爷王妃去京城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裴宥山真要被绕迷糊了,也不知道陈淮疆嘴里到底还有几句真话。柏康见状,赶紧走了。幸好两日过后,车队回容城,他真的在院里小厮的议论中听到了提及他爹娘的字眼。

人平安就好,只要没出危险,他现在什么都能接受了。

穆王和穆王妃刚一回府,陈淮疆就去请安了。走之前又给裴宥山绑上小绳儿,让他别乱跑乱动。等到傍晚,陈淮疆急急忙忙回来,解开绳子,将另一端系在自己手上。

“做什么?”裴宥山问。

陈淮疆也不说话,抱着他就走。到了暖阁,看到坐在桌边的人,裴宥山终于忍不住羞恼起来。

陈淮疆将他爹娘带过来了。

裴总管和静善拘谨地捧着手中的茶碗,看到陈淮疆把裴宥山抱进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裴宥山简直想立马扑过去和爹娘诉苦,扯到腕上的绳子,又不敢轻举妄动了。

他愣在陈淮疆怀里,静善眼尖地看到裴宥山脚腕缠着的纱布,喉头一酸:“伢伢,腿脚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