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大房独子跟着?二房的长?子去一个她力?所不能及的地方,在老太太看?来,是一件危险事。但这事儿?是大郎自己提议,他不是傻子,不可能主动去害小月亮,这对大郎来说,又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且两个孩子每五日都会回来,她能瞧着?。

而?且,老太太早已经和娘家断了联系,她年轻守寡,被颛孙家的旁支欺压得厉害,且当时朝堂上也乱,抄家灭族的勋贵每个月都有。陇国公?家没了顶门立户的,反成了好?事儿?,掉脑袋的事沾不上这孤儿?寡母的。

可当时的府里的好?东西自然得先紧着?老大,老二连大丫鬟都备不齐,她又盯不上他院子,为了减少麻烦,干脆就都安排的小厮。

且老二稍微懂事,老太太就跟他说明?白了,让他不要想靠着?国公?府做什么,这府邸就一个名头好?听,他得自己去闯荡。

谁知……几十?年后,她得求着?老二留在府里。老大还真的就剩下?一个好?听名头了,朝堂上的事就不说了,治不住家,管不好?钱财。这次把二房的大郎给一杆子支进宫里了,还跑来老太太面前表功,外加诉委屈——我?把我?儿?子的好?差事让出?去了。

老太太这多年不打听朝政的内宅老妇,都知道事情?不对。二房没过来活啃了他,真真的是敬畏她这个亲娘了。

在老太太感觉,从大儿?子娶了个搅家精开始,这家里头桩桩件件的事情?,便都是在打她这个老婆子的脸,一巴掌比一巴掌响亮。

她更怕的是,若有朝一日她走了,二房怕是终归要分?家的。到时候熙儿?若是立不起来,再?背着?两个讨债鬼,家业是必定要败落的。整个京城里,嚷嚷着?“爷祖上也阔气过”的混子,难道还少吗?

她总做梦,梦见老大一家成了要饭的混子,老二一家却依旧高官得坐,骏马得骑。她就……更别扭了。

所以,如今不舍得,也得舍得。

“老太太放心?。”敖昱站了起来,低头看?着?小月亮,又戳了戳他的总角。

小月亮:“……”

御书房,二皇子求见时,元烈帝正好?也刚吃完午饭,有些犯困。干脆把他叫进来解解闷。结果前半截的回报让元烈帝更困了,直到二皇子拿出?了个笔筒来。

“父皇,您看?好?看?吧?儿?臣没想到,笔筒还能做成这个样子的。”

这是个狮子猫笔筒,颜色简单却色彩分?明?,且将狮子夸张地缩小,仿佛它们可在毛笔间打斗玩耍,颇有几分?意趣。

皇帝看?见也不由得赞赏一句:“确实有趣。”不同于宫中物品的精巧细致,这是一种淳朴的天然之乐。

“儿?臣本想自己留着?的,但这玩意儿?放在手边我?就只看?它了,实在于学习不利。给母妃,母妃一定又要训斥我?不务正业。父皇,还是给您吧。”

“胡闹!”虽然这么训斥,可元烈帝还是把笔筒放在桌上了——这孩子胆子大了,而?且,原来还有这种撒娇的?

“父王能放儿?臣走了吗?儿?臣还有急事呢。”

“你还能有急事?”这小子不是有急事,他只是想让他问这句话。元烈帝玩兴正浓,也就陪他。

“我?买了四个热腾腾的羊脸呢!”

元烈帝看?着?他的脸,这小子有点假,还有点害臊,毕竟还小。可这个话题确实越来越有意思了。

“羊脸?”元烈帝就跟着?他演,略笨拙地比手画脚了一番,“羊、羊头?整个脑袋?你弄这玩意儿?进宫作?甚?还不将你母妃吓着??”

“父皇……母妃甚爱羊脸。”说出?这话的时候,二皇子手心?里都是汗,吓得心?里在打鼓。

敖昱说国公?府里给母妃备了这玩意儿?,且让他带进宫的时候,他差点给吓死。不是害怕羊脸这东西,但父皇最近对母妃还算可以,不过,母妃也叮嘱他,这是父皇为了敲打贵妃,算不得数的。所以,若因为羊脸惹了父皇厌恶,实在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