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错了，我不感兴趣。”文郁随口瞎掰，“这些我也不爱看，只是我那个堂哥喜欢装逼，买这些书放在家里，没事画两道，客人来了就会觉得他很聪明、有格局。”

这话中的‘客人’，讽刺的自然就是元帅了。

程怀均皱了皱眉，对他的冒犯很是不满。此刻他算是明白为什么昨天齐中将满脸阴沉地回来了，他们身在高位，这么多年，除了自由党那群老油条子之在此外，已经很少见到这样的‘愣头青’了。

冒犯自己倒也没什么关系，但对元帅都是这样的态度……

禁心想，难道这一代小孩不看历史书的吗？

都没有崇拜英雄的情结吗？

很显然，文郁没有。

在他眼里，元帅只是一个身份尊贵、但可能需要向他求援的中年人而已。

这里的身份尊贵，本质上也就比奥利高一个等级而已。

“是吗？你提醒我了，看人不应该只看表面。”

元帅没有生气，笑意中带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不知道为什么，文郁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喜欢读书，是件好事。”

元帅拇指轻轻划过书页上留下的波浪线，画得很随意，却圈出了重点。

“宇宙大爆炸的学说最早起源于比利时，后来有位名叫哈勃的天文学家在此基础上提出了哈勃定律，星系的红移量和星系之间的距离成正比……这本书，还是值得一看的。”

他看文郁不太感兴趣的样子，就没再说了，把那本书放回原地。

文郁本以为‘陪上级领导观赏自家客厅’这种无聊的闹剧可以告一段落了，没想到元帅才刚刚开始，之后他又参观了空空荡荡的书桌，看到整理得非常整齐的书架，不常用的格子放着一些温馨好看的摆件，还有一只蝴蝶的标本。

“这是蓝闪蝶。”

看他目光专注，似乎有些好奇的模样，文郁主动解释，“我不知道在A1星常不常见，反正在这里，□□蝶都很少见。”

某天，这只漂亮的蓝闪蝶闯进了他的水稻田。

水稻刚刚扬花，估计蝴蝶也是因为闻到花粉的味道而来，蓝闪蝶的翅膀是漂亮的高明度宝蓝色，阳光一照，翅膀闪动，仿佛是撒了高光一样，漂亮得不像话。那天他们所有人都围在田里，稀奇地围观着这只突然闯入的贵客。

此后，蓝闪蝶在这片水稻田里待了好几天，直到花瓣快落尽时，都没在附近找到他的同类。没有□□的雄蝶寿命会长一些，但也只能活二十多天。

水稻花落的时候，已经是它生存的极限了。

后来江隋州帮他把这只蝴蝶捉了起来，做成了标本。

元帅拄着拐杖在标本前站了许久。

“即便是在A1星，我也很久没见到这样漂亮的蝴蝶了。”

他转过身来，轻声道，“你的堂哥……手很巧。”

文郁微妙地感觉到，元帅对他的态度好了很多。

也不能说是好，只是在悬殊的差距中加了些许的和蔼，就像是小时候，村里见到他就给一把糖的爷爷一样。

元帅咳了两声，在所有人着急的目光下，没再耽误下去。

“昨天齐中将回来，说你坚持让我亲自过来，我想，你这么做也是有几分自己的道理的。”他缓缓道，“现在我人已经到这儿了，小文先生。”

这是要开门见山了。

文郁心沉了下来，深吸一口气。

“在此之前，我想问您的随身医生几个问题。”

元帅没有回答，但瞥了一眼身旁的医生。

文郁的问题都很简单，大概都是一些元帅现在会出现的一些并发症，这些其实在普通病人身上也能找到答案，不算机密信息，而且元帅也已经答应了，那也没必要隐瞒太多。

文郁大概了解了，“我知道了。”

这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啊。

“这次过来，你们应该带了测量数据的便携仪器吧？”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文郁点了点头，“既然这样，就请元帅、还有随行的医生跟我一起来吧。”

文郁想的招没什么特别的，他也不通医术，唯一能想出来的有用的办法，就是这个：让元帅跟他一起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