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祺在剧组陪顾琅言待了几天，最后一天是顾琅言的跨年场演唱会。

坐在演唱会后台顾琅言的休息室里的时候，陆祺还有些紧张。

因为顾琅言给他安排的位置是第一排，还是那个最中间的位置。

陆祺和晴晴都觉得这样太明目张胆了，但顾琅言却很执拗。

他原话是这么说的——“每次我站在台上，我都想着低头能看到你，这不是我们之前约好的吗？你是我的第一个粉丝，我给你一点特权，有问题吗？”

既然顾琅言本人都不在意，陆祺就更加没必要扭捏了。

陆祺跟着人群一起走进内场，等他找到位置坐下来之后，周围的粉丝果然对他投来的不容忽视的目光。

还好戴上口罩了，不然还真的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

接受着相当于审判一般的视线，陆祺坐立难安，好在演唱会开场将他从水深火热中拯救了出来。

顾琅言今晚的妆造相当大胆，头上偏右侧戴着一个很小但是很闪的银色王冠，一身中世纪宫廷英伦礼服，他站在升降台上缓缓登上舞台，做了一个绅士弯腰绕手礼，目光从左至右将满场的粉丝看了个遍，然后挥手对台下的观众笑。

伴随着他的笑容，粉丝们的欢呼一声盖过一声。

手中的荧光棒富有节奏地闪着光，似乎是在配合粉丝们的欢呼和尖叫声。

时隔六个月再次来听顾琅言的演唱会，明明什么都没变，但又什么都变了。

因为是跨年场，歌单上的内容有所调整，至少陆祺听到了好几首在上一场演唱会没有听到的歌曲。

灯光师也像是炫技似的，一团团光散射出数条管线，规律地移动着，空中喷射出金灿灿的彩片，搭配着这样的光线，像是在仙境。

点歌环节，导播的镜头一扫而过，有粉丝们举起各种花里胡哨的手幅试图吸引注意。

顾琅言背对着观众，看停留在屏幕上的被导播选中的粉丝举起的横幅。

上面写着——“感谢顾琅言让我抢到门票，顾琅言和小蝴蝶们都要一直幸福！”

他目光温柔，声音轻柔地说：“是我该感谢你们才对，谢谢你们愿意陪我‘胡闹’，现在的我很幸福，你们呢？”

“幸福——”

顾琅言摘下一侧的耳返，听到粉丝们的回答，满意地笑了一下。

大屏幕上出现一个个陌生但洋溢着享福的笑脸，被导播注意到并上了大屏幕的粉丝们都会对着镜头的方向热情地比爱心。

有一对情侣在看到大屏幕上的自己后，激动地抱着对方深吻，台下响起一阵起哄的笑声。

陆祺靠在椅背上也跟着其他粉丝回头去看那对情侣，余光瞥到顾琅言往向自己的视线，心脏沉甸甸的，被这个光彩夺目的男人填满。

年少时随口说的一句话成为了现实。

他真的坐在了这个位置。

做一个最忠实的、眼中只有顾琅言的最佳听众。

临近演唱会的尾声，灯光渐渐暗了下去。

顾琅言坐在一架白色的钢琴前。

几个月前在顾琅言演唱会上错过的那首歌曲，终于还是听到了。

并且还是顾琅言的弹唱。

弹唱到一半，顾琅言似乎是觉得不尽兴，他用力拆下钢琴上的麦克风，手背青筋盘虬，他背对着观众而立，镜头适时拉近。

顾琅言伸出手臂抬高，镜头也随之移动，向左又向右挥动，这一刻掌镜的人变成了顾琅言自己，最后他的手倏地向下，镜头跟着按到底，与此同时，顾琅言的身后爆发出几乎能遮挡视线的大量蓝色彩带，观众的尖叫声将这场演唱会推至白热化阶段。

而顾琅言则是张开双手，聆听属于他的欢呼声。

这场收官演唱会在纷飞的彩带中落下帷幕。

屏幕中滚动播放着结束词，最后定格在那句手写的“期待相遇，后会有期”上。

忽然屏幕像是过电了似得，画面抖动了几下，然后变成像素有点模糊的vcr镜头。

正准备离场的粉丝们纷纷停下脚步回头看。

陆祺也被吸引了目光，这个环节……他怎么记得彩排的时候没有啊？

画面中，顾琅言穿着一身居家服，自己举着镜头，就像粉丝真的站在对面似的，语气熟稔地打着招呼，然后说：“感谢能在‘一见如故’演唱会中和你们相遇，你们在我身边就是我能坚持走下去的最大力量和勇气，期待不久之后的明天我依旧能和你们再次相遇，睡个好觉，晚安。”

几秒后，大屏幕上再次出现了循环播放的结束词。

这场演唱会结束了。

陆祺看到有人蹲在地上捡彩带，然后捧着彩带和荧光棒离场。

这是陆祺看的顾琅言的第二场演唱会，明明完整的看完了一场，可却生出了一股莫名的空虚。

*

第二天是元旦，陆祺和陈知行约在“LOOK FORW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