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毫无杀伤力的一句话。

顾琅言笑得眼睛都弯起来了。

陆祺已经很久没有见他这样笑了。

深邃的双眼被笑意填满，锋利的五官也变得柔和了起来，陆祺心脏鼓鼓囊囊的，他太怀念顾琅言的这个笑容了。

他忽然觉得，能再看到顾琅言的笑容，什么都值了。

陆祺清了清嗓子，和他分享一件大事：“我辞职了。”

顾琅言笑意褪去，皱着眉看向陆祺。下意识以为是学校领导对他说什么了。

可陆祺的表情却很自然，甚至摊开双手，一副你随便看的自得模样。

“因为……？”顾琅言摸不准，有点迟疑。

陆祺晃了晃头，笑容很是张扬，“不是，是我把学校开了。”

“我不想在那里继续干了，也不想再做老师了。”

“我觉得我本来就不该是老师。”

“这些年，这个身份更像束缚着我的枷锁，我逼自己成熟稳重，看起来更像一个合格的有经验的教师，可是每次看到那些年轻的鲜活生命，我就觉得好像还差点什么。”

“我一直都没有做自己。”陆祺说，“我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一成不变，但我不快乐。”

陆祺自言自语般说了很多，顾琅言却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陆祺不禁怀疑自己，迟疑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草率了？”

顾琅言牵着他坐在沙发上，捧着他的脑袋，眼里满是倾佩：“怎么会呢，我觉得你太勇敢了，陆祺，你知不知道……”

他声音越来越低，陆祺竖起耳朵也听不清。

“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耀眼？”

陆祺愣住了，这句话……竟然是由顾琅言说出口的。

顾琅言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想要亲吻他的冲动。

说那番话时的陆祺阳光又骄傲，像一个矜贵而自知的小王子，仰着下巴，细碎的头发搭在饱满的额头上，连头发丝都是亮闪闪的。

顾琅言闭了闭眼。

还是忍不住。

“我可以亲你吗？”

陆祺张了张嘴。

“毕竟这是我们重新在一起的第一天，我怕吓到你，所以还是想问问你。”

“我可以亲你吗？”

陆祺小声说：“刚才不是亲了吗？”

顾琅言挑开他的头发，“那不一样。”

他要的不是简单触碰的亲吻，而是更加深入的的亲吻。

“有什么不一样？”

顾琅言眼眸漆黑，恨不得将陆祺整个人吸进去，“刚才那个，不够。”

陆祺很淡地笑了一下，主动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上去。

这是一个强势的吻，舌尖抵着舌尖，顾琅言毫不留情地掠夺他口腔里的所有氧气。顾琅言的吻霸道又凶残，只要陆祺表现出想躲开的意味，都会被他按着脖子亲得更用力，甚至还会惩罚般地用牙齿刮蹭他的舌尖。

陆祺被吻得喘不上气，呼吸粗重，沾满情欲。

他紧闭着双眼，手掌插进顾琅言的发间，一下一下地轻拽。

暧昧、旖旎。

身体的燥热令他停止全部的思考，本能地索求更多，甚至仅仅是亲吻都不够了。

陆祺的手划过他宽阔的肩背，摸到了紧致健硕的肌肉，滚烫的热气包裹着他，陆祺彻底被这个吻支配了，彼此交融在一起的粗重呼吸就是最好的催情剂。

面前的人，是他最爱的人。

他迫切地想要拥有完整的顾琅言。

陆祺脑中最后一根理智的神经骤然断裂，一发不可收拾。

他的手顺势滑到顾琅言的腰腹上，还没来得及深入，就察觉到顾琅言浑身都僵硬了。一切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结束得极其突然。

顾琅言按住陆祺的手，和他十指交扣。

陆祺睁开眼，迷茫无助地看向顾琅言。

顾琅言难堪地移开目光，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他只知道……他现在的身体不太对劲，再继续下去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堪。

停在这儿就够了。

顾琅言粗暴地抓了一把头发，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看医生，情况有所好转，偶尔晨间也会有正常的反应，只是……只是还不够。

顾琅言深吸一口气，指腹蹭掉了陆祺嘴角黏腻到能拉丝的水渍，他目光暗了暗，狼狈地从陆祺身上起来。

两人之间终于再次流转着正常的空气。

陆祺舔了一下嘴角，淡淡的血腥味刺激着他的大脑，他不明白为什么顾琅言要拒绝他，明明他也很动情。

气氛一度有些尴尬。

陆祺绝对不会认为顾琅言对自己没有任何兴趣，毕竟他那强势到极致的亲吻分明就在叫嚣着渴望着。

但他又偏偏迅速抽身了。

陆祺不太能理解。

陆祺有点口干舌燥的，想抽开手倒水，却被顾琅言紧紧牵着不放。

陆祺用眼神示意他松手，顾琅言像没接收到信号一样不闻不问。

陆祺撇了撇嘴，清澈的嗓音还带着些许没有散去的情欲，“……我想喝水。”

顾琅言伸出长臂帮他倒了杯温水，声音更加深沉暗哑：“喝吧。”

陆祺在心里偷偷翻了个白眼，暗道：“声音都这样了，还装模作样不要呢。”

顾琅言自然不知道他在腹议些什么，只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他实在将这些说不出口，只能偷偷祈祷陆祺不要对自己问责。

陆祺也当然不会对他问责，显得自己多么急不可耐一样。

陆祺越想越觉得尴尬，用膝盖撞了撞他的腿，“让一下，我要去卫生间。”

【作者有话说】

哪个正经人刚和好就想搞瑟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