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贵为祭酒,执掌大盛朝最高学府,另一个只是编撰,却撑起了只为寒门的盛阳书院;一个生来手握权贵,一个是从泥里爬出来的布衣,二人碰面,岂不是会干起来?
翰林院众人面上不吭不响,暗地里却准备看热闹。
“听闻范大人早有意在京城开一家盛阳书院,连皇上都已允了,依我之见,院长之职非宋编撰莫属!”
“是啊是啊,除了宋编撰,还真想不出有谁能胜任。”
“天下学府皆以国子监为先,倘真有一家盛阳书院开在天子脚下,国子监的风头怕是要被抢光了!”
“可不是么,自古以来,还真没有不花银子就能读书的道理……”
“不花银子便能读书,那岂不是要乱套了?陈祭酒必然看不惯这等风气!”
“士农工商,各司其职,朝廷才会运转,倘若人人皆可念书,谁来耕种?谁来打仗?盛阳书院啊,还是不得长久……”
双方各执一词,争执许久,谁都说服不了彼此,索性等着陈祭酒与宋柏轩一争高下。
然而谁都没想到,双方非但未曾干起架来,相见的氛围还十分友好。
陈祭酒对宋柏轩早有耳闻,不论是早期的盛阳书院,还是近来的金安府舞弊案,他都没少关注。
陈不逊是个锯嘴葫芦,陈祭酒从不指望在他这个儿子嘴里听消息,好在他身边的书童识趣,常往家中报平安。
“宋编撰,一切可好?”陈祭酒笑吟吟的问道。
宋柏轩愣了下,随即恭恭敬敬的行礼,客气道:“久闻祭酒大名,托您的福,家中一切皆安。”
陈祭酒笑着点点头,正当宋柏轩以为交际结束时,他突然问道:“京城的书院何时能招收学子?”
“还须多等些时日,”宋柏轩轻叹道,“京城不比金安府,行事有诸多不便,规矩也不大相同,一切都急不得。”
“是啊,急不得。”陈祭酒附和道,“若有需要帮忙的,可去府上寻我。”
宋柏轩忍不住惊讶,随后便急忙应下。
周遭等着看热闹的翰林院同僚们:“……”
不是,就这?
在一众同僚失望的目光中,陈祭酒与宋柏轩相视一笑。
与此同时,寂静的太和殿中,裴武帝召来了徐太医。
自与裴牧不欢而散后,裴武帝是越想越气,他身为大盛皇帝,想要瞧一眼自己的孙儿都瞧不得,凭什么?
区区一个被贬为庶民的废太子,有什么能耐与他相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