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蕴笑了下,也跟着掀起另一侧的窗帷,目光越过拥挤的学子,落到学院门口最显眼的位置上,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窗帷被悄然无声的放下,夏金梨察觉到马车上过分的安静,连忙问道:“姑娘,怎么了?”
宋蕴答:“没什么,只是有些乏了。”
她很清楚同在一个府邸住着,自己很难彻底躲开裴凌,但每次看到他,仍会觉得倒胃口。
他就像一块陈年腐肉,散发着挥之不去的恶臭,越是想逃离,气味便越是围绕着她。
除非早日将其剜去。
马车在范府大门前停下,宋蕴并没有下去的意思,夏金梨便也老老实实的坐在车上。
附近的学子渐渐散去,仍有些徘徊在附近,不肯离去。
宋柏轩卸下一身疲累,任由卫辞一人抱着书箱跟在后头,正要抬步走进范府,却突然被卫辞拦下:
“老师,你看那辆马车,会不会是师妹来了?”
宋柏轩刚想斥他痴心妄想,宋家仅有的一辆马车他还不清楚长什么模样么?但紧接着便想起,那辆马车如今就在范府停着。
“去看看。”宋柏轩忙道。
卫辞顾不上摇摇欲坠的书箱,三两步冲向马车,深吸口气,问道:“是师妹吗?”
里面没人没答话。
片刻后,夏金梨率先下了马车,宋蕴这才从马车里探出头来。
卫辞连忙放下书箱,小心翼翼的扶着宋蕴下车。
被抢了伙计的夏金梨只好去抱书箱。
“蕴儿!”宋柏轩压抑不住自己的激动,仔细打量着她,言不由衷的叹道,“瞧着像是瘦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宋蕴娇嗔道:“父亲说笑了,女儿这些时日还重了不少,哪有消减?”
夏金梨和莫绫一门心思想要她养好身子,一个有空就钻研食谱,一个溜街串巷到处买吃食,她吃都吃不过来,怎会变瘦?
宋柏轩只觉得非常心疼,怀有身孕本已十分辛苦,还要忙着操劳香思坊,在兹阳和金安府两地奔波……这样的亏欠,让他身为人父而实在不安。
说话间,宋柏轩已经挤开卫辞,抢占了宋蕴旁边的位置,父女俩有说有笑,亲亲热热的一起走进范府。
卫辞心里酸溜溜的,却不敢与老师争抢,只能从夏金梨手中接过沉甸甸的书箱,匆匆撵上去。
他还没来得及问师妹,为何这些时日都不回他书信?
然而这句话卫辞等了大半日,都没能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