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没什么动静,院子里的铃铛也没有响。”仙音猜测道,“是不是裴溪亭那边暴露了什么?他虽然恨太子入骨,可太子的手段,哪怕是铁汉子都受不住,更莫说裴溪亭那样细皮嫩肉的官家子弟。”
“可太子不会对裴溪亭用牢狱里的手段,至于床上那些手段么……”霍仙使话未说完,自己都拿捏不准,毕竟太子身形高大,力道精悍,而裴溪亭早就被调/教得顺服了,很难确定他是否扛得住太子的“逼供”。
“姑娘。”这时,堂倌轻步走过来,禀报说,“楼上那位客人点了花单,想听曲子。”
仙音正要说话,霍仙使已经开口,说:“我去。”
“您别冲动。”仙音劝阻,“太子何其敏锐,但凡您稍有不对劲,必定会引起他的注意,何况您的样子……”
“他不认识我,哪怕见过一面,太子殿下视寻常人如地上蝼蚁,也不会记得。”霍仙使说着转身回了仙音的房间,稍作准备,出门时取下百媚坊的面纱遮住下半张脸,前往二楼雅间。
他进去的时候,宗随泱正靠坐在窗前的躺椅上,静静地看着台上的水袖舞。俞梢云上前看他一眼,说:“你叫什么?”
霍仙使福身,说:“爷点了曲,奴霍月上来伺候。”
俞梢云打量了霍月两眼,放他上前两步。
宗随泱没看霍月一眼,说:“都擅长什么曲子?”
“奴最擅长的是《白头吟》。”霍月轻声说。
“唱来听听。”宗随泱淡声说,“唱得好了,有赏。”
霍月应声,轻声唱起来,他的目光落在宗随泱身上,对方目光吝啬,并未看他一眼,那样高不可攀,不似凡俗,丝毫不见白日里对裴溪亭的占有欲。
在裴溪亭面前的太子不仅是太子,还是一个男人,有亟待宣泄的欲/望。
霍月的目光变得深了,曲调哀婉,宗随泱好似并未察觉,指尖随着曲调敲着扶手,眼前却出现裴溪亭幽怨的目光,真时锥心,假也刺人,不知是什么东西捏成的人,这般折磨人。
一曲罢,屋子里安静下来,霍月站在原地收敛形容,没有说话。直到楼下鼓声一震,宗随泱才回过神来,说:“悲戚有余,决绝不足。”
霍月笑了笑,柔声说:“爷是会听曲的人,听多了仙曲妙音,奴这点微末技艺,让爷笑话了。”
“你怎知我听得多了?”宗随泱说。
“爷气度非凡,必定不是寻常来客,自然眼高于顶。”霍月说。
宗随泱说:“我家侍卫平日里最爱听曲,但凡是能成曲的,他都能称赞一声,算不得眼光高,你让他说说,你唱得如何。”
霍月看向俞梢云,俞梢云抱臂站在宗随泱身侧,闻言轻笑了一声,说:“我听着还不错啊,虽说比不上一流派头,但一首曲子一首味道嘛。”
霍月感激地向俞梢云福身。
宗随泱说:“你喜欢就好。你可还会什么曲子?”
“《越人歌》。”霍月看着宗随泱,轻声说。
“这首不必唱了。”宗随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