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太话音逐渐降低,越降越低,嘟嘟囔囔的听不清。

陶铁眼睛猛地瞪大,左看右看,惊觉有瓜。

关小言看着白老太手掌心里叠得整整齐齐连纸角都抚得平滑的纸票,余光暼到那双皲裂粗糙的手,说:“大娘您先把钱收起来,还与不还不应该由我做主,得和丁首长说一声。”

白老太思考一瞬,觉得有理,于是收起钱。

楼上空空荡荡也没什么好看的,关小言与白老太相顾无言,决定下楼离开。

走到楼梯口,关小言看见那把路堵的严严实实的破桌不忍直视头疼,回身催促:“快搬开。”

“好。”陶铁跺跺脚一提气,顶着桌子向前一步走,扭头笑容灿烂,“小言你先走。”

关小言:“……”

——

出了小洋楼,关小言也顾不上陶铁之前的瞒报,跟他道:“一会儿你去找丁首长,让他把钱收回去,我们租房子怎么能让长辈掏钱。”

陶铁不以为意,又眨眨眼:“没事,老丁头每月津贴那么多,又没媳妇又没娃,那多钱留着干啥!再说了,小言你没看出来老丁和这老太太关系不一般啊,啧,那么多年光棍都混过去了,临了临了还夕阳红准备给我找个‘后妈’,也不知道二婚家庭的孩子难不难当,那老太太改嫁带不带娃呀,以后不会要争宠吧……”

陶铁越说越心焦,托着下巴显得忧心忡忡。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关小言:“……”

陶铁想了想一咬牙:“不行,我得去找他说道说道,就算当了继父、继爷爷,也得一碗水端平,我就不提了,毕竟我大了,但咱家小宝该有的零嘴不能少。”

说着他兴冲冲要往城里去,又想到什么转身从关小言手里抱走娃,吩咐她:“小言你先回家,我去找老丁头说道说道,放心,我肯定能为咱家小宝争取到一份零嘴。”

关小言:“……”你人还怪好的嘞!

——

关家田里。

还没到中午下工,今儿关铁正已经跑了好几趟茅厕。

也不知道孩她妈早上红薯粥里放了啥?蹲在茅坑上的关铁正揉揉蹲麻的腿冥思苦想。

忽然,隔壁茅厕进来两个女人,关铁正听着有点像二狗媳妇和他三弟媳妇范爱萍。

本来关铁正一个大男人是不爱听她们女人鸡零狗碎事腌臜事的,可谁知听着听着,一墙之隔的女茅房里竟聊起了他家的事儿。

关铁正一双眼睛瞪圆,偷偷竖起耳朵——

“爱萍,你大伯哥家那外孙子真那么狠毒,打死你家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