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氏大半部分是靠简家撑起来的,给你妈也算是物归原主。”
燕琛眼眸闪了下。
自从燕翰山住院后就是这样的模样,失去了攻击性,好说话得厉害。
“遇冶。”燕琛欲言又止,望着燕翰山慢慢开口,“你逼苏辞镜截断遇冶合同时,我就在想,要是遇冶没了我就不要了,我就……”
燕琛没说完后半句话。
燕翰山微微笑了下,“遇冶是你脱离我和你妈掌控的安身立命的根本,我总是想摧毁它,让你回来继承燕氏。”
燕翰山以为燕琛是个在他掌心飞不出的小鸟,只是找到别的枝丫做了个窝。
那个窝有够破的,远没有金光灿灿的巢穴舒适。
然而那个窝是属于燕琛的,因此得了些许自由就不想回来,逼一逼总能成功。
“其实你不是不想要燕氏,你只是厌恶燕氏有争斗不休我和你妈。”燕翰山恍然才觉,燕琛对他们的厌恶已经压到了利益。
燕翰山陷入回忆般,“我和你妈其实是同类人,或许你妈比我还好一点。”
“苏沧东当时拿着刀抱着必死的心态捅向我的时候,我实在觉得他可笑。”一个为了钱辗转男人又辗转女人,后来堕落赌/博的人看起来就足够可悲可悯。
燕翰山突然冷笑一声:“没想到他是为了死去的妻子报仇。”
“那样烂到泥里的人也有心爱的人,也有愿意付出生命的人。”
燕翰山觉得不可思议,讽刺的目光久久不能平静,到了最后竟然生出一丝感慨。
燕翰山五十多年的人生中,第一次觉得感情是比利益更可贵的东西。
“我不想你恨我。”燕翰山都认为这种想法可笑,可是他快死了,“你即便做不到,我也想最后放过你,不要恨我太深。”
“至于苏辞镜,就当是补偿吧。”
补偿苏辞镜眼睁睁看着他妈被撞死,又被自己这个凶手施恩般抚养完成学业。
补偿苏辞镜兜兜转转逃不出燕家,补偿苏辞镜恐惧自己把他身边唯一的纪昙夺走,只能反水燕琛,失去燕琛这个朋友。
燕翰山将所有的话都说完,目光落在燕琛月光石的袖扣上,神情慈和宛若真正的父亲,调笑自己不成器的儿子,“我买下这对袖扣让你送给纪昙讨好他,你不敢送。”
“自己戴着做什么,不嫌委屈?”
送给心上人的东西,心上人不要,自己憋憋屈屈用起来。
那都算好的。
事实上燕琛送都不敢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