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五六天过去了,长州城依旧风平浪静。
苏破玉回来快七天,江易周才想起来原州的事,她将苏破玉叫到府衙,问她谢叶瑶和元盼雁是如何教导,那些被强请过来上课的未来女官。
苏破玉将情况如实地说明后,江易周差点儿没笑得憋过气去。
“大姐和元娘子可真是人才,这么刁钻古怪的法子,究竟是怎么想出来的?真是一举多得,既缓解了现在人才上的压力,又能好好板正一下那些贵家小姐的性子。”
江易周毫不吝啬的大夸特夸。
苏破玉听着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州牧,军营的条件实在艰苦,谢主帅的意思是,之后还是要请老师过去授课,就是不知道学堂那边的老师能不能适应环境。”
苏破玉不好意思的地方就是这儿,她这人从小就偏科,琴棋书画是样样不精通,就爱舞刀弄枪,看兵书,时下的文人最不耐烦这些,再加上连着好几个大庄的皇帝都重文轻武,苏破玉在面对文人的时候,总觉得文人比武人要高一等。
一想到要让细皮嫩肉的文人住进军营里,苏破玉就觉得好像是她们这些武将在强迫人家。
“能有多艰苦?有一口饭吃,有片瓦遮身,不比她们以前过的日子强?学堂的老师都是新培养出来的,全是清江城那边选过来的学生,家世好的没有几个,如果真给她们准备过于豪华的地点做学堂,她们才会不适应。”
江易周一看苏破玉那样就知道,这是犯了武人的通病了,或者说是当下这个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时代的通病。
苏破玉恍然点头,好像是听明白了。
“明天,京城派来的人就到了,领头的太监叫闫松,你认识他吗?”
江易周的突然开口,让苏破玉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么多天没人提起,苏破玉差点儿都忘了此事。
为何江易周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提起闫松呢?
江易周今日将苏破玉叫来一趟,总不能再让人跑第二趟,她当然要将所有有关苏破玉的事情,都提一嘴了。
苏破玉抿了抿唇,点点头,“认识,此人巨贪。”
她记书本上的之乎者,是一个字都记不住,但是记兵书阵法* 以及记人名人脸,几乎是过目不忘,不然她不可能一下子认出沈皓来。
同理,在宫中年宴上偶尔会见一面的闫松,她记得清清楚楚。
“巨贪?你这样形容,是曾想买通他。”
江易周想,要是没被坑过,想来很难说出这样的话,总觉得内里满满的怨气。
“是,祖父他想让我留京。”苏破玉没有隐瞒,直接说了,“可他要太多了,倾尽家产也不够,便没有了下文。”
镇西军本来就穷,苏家也没多有钱,根本喂不饱闫松,而且苏破玉本人并不想留在京城,最后此事便不了了之。
苏老将军一生历经丧妻丧子之痛,他不想再白发人送黑发人,所以才生出留苏破玉在京城的想法,可惜最后没能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