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天晴日好,他感?受不到光也能感?受到温度,听觉也没?被夺取,可他却耳鸣不断,恍若又听见了那日的五雷轰顶。

他想,五雷轰顶也不如她充满嫌恶的一句话。

她从来知道如何伤他最深。

沈南音急火攻心,猛地吐出一口?血来,白衣溅上血色,如雪上开?出的梅花。

程雪意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幕,并不惊讶他会如此反应。

早在?开?口?说那句话之前,她就知道他会这样。

可她非要说。

就要说。

她偏要看他痛苦挣扎,如此还鲜活些,总好过虚假平静之下?的麻木冷漠。

她不想看到他一潭死水的样子,哪怕他恨她,也好过毫无情绪地面对她。

“后悔吗?”她麻木地问,“看见我现在?这个样子,听到我这些话,是不是很后悔放我走,后悔认识我?”

“如果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是不是宁愿从来没有?认识我。”

她问到最后声音变得很轻,好像羽毛落下?,没?有?一丝重量。

沈南音微微垂头,发丝滑落,遮住大半张脸。

他过了很久才?说:“人生没?有?回头路可走,这样的假设不合理。”

“回答,不回答就杀了你。”程雪意冷意刻骨道。

沈南音阖了阖没?有?焦距的双眼,良久才?道:“不是。”

程雪意一怔。

“若能再选一次,我不会想着从未认识过你。”

沈南音平缓道:“我想更早一些认识你。”

若能在?她出生后就陪在?她身边,她应该不会变成今日这个样子了吧。

就算仍是这个模样,至少也可以少受一些苦,不会太?过极端。

但这些假设都?成不了真,是痴心妄想。

“你还真是会调转风向。”程雪意忽然后退了几步,喃喃说道,“才?怪你说了我不爱听的话,现在?就知道顺着我来说了。”

她眨了眨眼道:“你放心好了,只要你听话,我不会杀你,也会放你走。”